律师,需要帮忙的话我去联系联系。”
许尽欢低头核对航班信息,心不在焉道:“找的松青。”“松青是红圈所啊,那稳了。”
方才听说要打官司,众人还有些紧张。
得知许尽欢找的律所是松青,相映成趣的一帮人顿时肉眼可见的放松下来,嘻嘻哈哈继续围成一圈讨论八卦。
临近清明,许尽欢干脆提前给工作室放了假。原本的三天假,变成五天,群里一片喜气洋洋。赴成都的团队,大家各自买票回老家。
飞南京的航班较早,许尽欢和其他人告别后,就先往登机口去。很巧的是,这趟航班执飞的型号,也是窄体机波音737-800。和遇到沈砚舟那趟,同机型。
许尽欢到公务舱坐下后,鬼使神差扭头,望向旁边。隔着一条窄窄的走道,另一边的空位上是个双马尾的女孩,背着别满吧唧的二次元痛包。
一时之间,记忆倒带,感慨万千。
世界上哪来那么多的偶遇和恰好,那个高大挺拔的西装暴徒,在记忆里再怎么鲜明深刻,他们也不过是彼此生命中的过客罢了。两个半小时的航程,并不在饭点。
中途没有正餐,只有小食。
川航的飞机餐哪怕是小食,都足够吊打同行。想到此行是回南京过清明扫墓,许尽欢就没什么胃口,餐食基本没动,兴致缺缺地等空姐来收走餐盘。
隔壁的小女孩主动搭话,问能不能把没动过的回锅肉施舍给她。许尽欢噗嗤一笑,拿下自己喝过的饮料,端着餐盘给邻座女孩,并收到一个吧唧作为谢礼。
吧唧上的卡通人物很可爱,虽然许尽欢并不认识,但她很耐心,听小姑娘认真安利她喜欢的动漫角色。
不知不觉,两个多小时的航程眨眼而过。
飞机五边进近,降落在禄口机场。
望着舷窗外远处的灯火,许尽欢无声地和这座六朝古都问候。她喃喃自语:“妈妈,我又回南京看你了啊。”节假日前后,人流量明显增大,机场高速车水马龙,市区更是堵上加堵。新规划的城市区域地图里,许家夹在秦淮风光带和玄武湖之间。距离几个著名的南京景点都很近,离赫赫有名的城市心脏新街口也不过几公里。
曾经这里还有个名字,叫白下区。
许尽欢的外公就住在这里。
随着城市发展,白下区被并到了秦淮。
除去本地的人,近些年来南京游玩或者定居的市民,听过白下'的人越来越少。
它,逐渐变得鲜为人知。
“妈妈,连你长大的地方也逐渐被遗忘了呢。刚刚出租车司机居然不知道白下在哪。“许尽欢自言自语,拎着行李箱往胡同里走。许尽欢这次回来,东西不多,一个登机箱就是她的全部行李。其中大部分还是从成都买的一些士特产。
摄影摄像的设备让同事带回沪市,她自己就几件换洗的衣物,并不打算在南京多呆。
毕竞……严格意义上来说,这是妈妈的家,并不是她的家。外公家里的一些人,也并不欢迎她。
要不是清明得扫墓,许尽欢甚至不愿回来。回到这座母亲从小长大的六朝古都。
钥匙插进老小区的防盗门,转了半圈,许尽欢推门的手顿在半空。“爸,搞不懂你为什么要留房间给温宜。她又不是咱家人。浩然回来都没地方住。”
刻薄声音顺着门缝钻出,每个字里都浸泡着不满的情绪。“什么温宜,你侄女名字叫许尽欢。还有,那是你姐的房间!她不在了,留给欢欢有什么不对!我老头子的房子,爱留给谁留给谁,不服气给我滚出去…“好了好了,宛禾就是那么一说,家和万事兴,吵什么哦。她说得也有道理,外孙女又不常回来,那间空房整理一下,给外孙住。”“哎,你就护着她…”
一扇并不算厚的防盗门,隔开了两个世界。屋内是老夫妻和小女儿的斗嘴,屋外是身为外人的形影单只。老楼没有电梯,楼道里昏暗的灯光照在许尽欢脸上,眼睑下的位置被睫毛阻挡了光线,眼眸藏在那一小片阴影里,晦暗不明。许尽欢手上动作放轻,拧着钥匙关上那条门缝,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并未惊动屋内的一家人。
钢质钥匙的年代已久,柄上有些生锈。
许尽欢握着它,感受着齿棱嵌在手心里的形状。这把钥匙是母亲留给她为数不多的物件,承载着那个温婉女人的花季少女时代,未曾遇到温仲,未曾生儿育女的青春时代。金属钥匙攥在手心里并不舒服。
南京,或许从不是她的家。
这把钥匙,或许也从不曾属于她。
许尽欢拎着箱子原路返回,走出弄堂,边给外公打电话。“欢欢啊,下午的飞机,怎么现在还没到家呀。"老人家接得快,略带苍老的声音中气十足,已听不出方才对老伴的埋怨。许尽欢一边到路口拦出租,一边拿肩膀夹着手机,故作轻松道:“已经到南京了,今天晚上还有个紧急项目要赶工,我就不回了。视频会议吵,您和外婆休息不好。”
外公不悦道:“要加班也回家再弄呀。”
“不啦,我现在还堵在高架上呢,白下那边更堵。"许尽欢怕再说下去露馅儿,赶在老人家再劝之前开口道:“项目比较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