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确不能断定。”江绪慢慢悠悠开口,双手环抱在胸前,仰头随意看眼官兵,道:“把证据交给他们看。”
一个官兵上前,双手奉上一件撕碎的外衣,上面有一块完整的脚印,脚印之上因被鲜血覆盖,模糊不清了。
“这是我在床底之下发现的,上面正好完整地露出一块脚印,只需放到赵富贵脚底下查验即可。”江绪淡淡道。
说罢,那个官兵得到指令,将碎衣片放至赵富贵脚下,这么一验,跟赵富贵的脚大小一模一样。
赵富贵起先是极不配合,无奈官兵力气大,他不想配合也只能配合。
“一个脚印而已,听言也进了室内,他也该有脚印啊!”死到临头了,赵富贵仍不忘给自己狡辩。
江绪轻轻“哦”一声,没搭理他,接着道:“方才我在屋外查验时,发现一片草丛上,又被压过的痕迹,而痕迹上有片叶子染上了鲜血。”说完,江绪指了指赵富贵的衣服,“你看你衣服后面是不是有血迹,还有一处印上浅显的草叶。”
闻言,众人的目光转移至赵富贵身后。
他今日穿了一件棕色长袍,要是上面真的有鲜血,血迹干了确实看不出。
“你是怎么知道的?”赵富贵咬着牙,一字一句问。
江绪没回应他,只随意看了天色。
赵富贵百口莫辩,见证据确凿只能承认,“是我害了翠娘,也是我故意做出翠娘被强要的假象,企图混淆视听。为了栽赃陷害,我特意选了今日,正好可以把污水泼到永宁楼上去。”
赵富贵当然不会把真正的目的说出。
原本他和妻子吵架后,二人关系如履薄冰。后来一个武夫找到他,要他办一件事,做成永宁楼杀人的假象,赵富贵心一横,想到和妻子吵架时二人横眉怒视的模样,果断应了。
真是好深的心机,听言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真不该为人,下辈子好好当个畜生吧!”
徐瑞没工夫骂赵富贵,他与赵富贵没什么瓜葛,作为一个官员,才不会像市井小民一样骂人。
他四十有五的年岁,生得仙风道骨,倒是一个俊美的中年男子。
所以这为俊美的中年男子扬了扬手,吩咐道:“将赵富贵带去顺天府尹牢狱,听候发落。再来些人为翠娘收尸,帮忙处理翠娘丧事,好生照料他们的娃娃几日。”
最后他背着手走了。
听言也没时间跟他们墨迹,叫着永宁楼的伙计就准备跑了。
江绪连忙叫住他。
听言不耐烦地回过头,紧锁眉头,“江佥事还有什么事吗?”
江绪犹豫着,沉默片刻后终开了口,问道:“请问明姑娘在永宁楼吗?我今早去过永宁楼,没见着她,不知她现在还在不在。”
听言就知道江绪会问这些,我怎么知道五个字呼之欲出,见江绪身为官员,自己一介小民怎敢顶撞他,只能如实回话,“姑娘不在永宁楼,今早姑娘都赖床了,估摸着是身体有些不适。”
“多谢!”丢下两个字,江绪连忙奔了出去。
不知为何,听到明婧身体可能不适,他的心就揪在一块,心底极为难受。
他好像有些牵挂她。
江绪上了马,往西城荟春园的方向奔去。
荟春园里,明婧头昏脑涨,服完药后实在无力支撑,又一次睡下了。
圆珠此刻听到樱李派人传话,说听言可能遇到事了,慌张跑来找明婧,询问明婧的意见。
刚踏上暗香居的院子,在门外守候的绛珠远远看着她,朝她摇着头,指了指紧闭的房门。
圆珠面露一丝关切,压低了嗓子问:“姑娘还在休息吗?”
绛珠点头。
“那姑娘没事吧?”圆珠又问。
“没事,你来找姑娘有什么事?”绛珠用只有她们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问。
圆珠将樱李派人传的话说出,面露难色,“怎么办?听言大哥可能是遇到难事了,要不要跟姑娘说一说啊?”
绛珠果断摇头,“不必,听言大哥本事大着呢,能够自己解决。姑娘现在需要好好休息,不能让别人打扰她。”
此时江绪正轻车熟路来到暗香居,由一个丫鬟指引着。
江绪是这座宅子真正的主人,每一个院落在什么地方,他都很熟。
江绪步伐有些焦急,想迫不及待见明婧一面。
他很快就走进正屋门前,扫眼候在门口的两个小丫鬟,眼神看向正屋的房门,问:“你们姑娘现在如何了?”
圆珠不敢回话,她略一迟疑,将目光瞥向绛珠,询问绛珠的意见。
江公子来了,她们也要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