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婧目送南城指挥使等人离开,有些失魂落魄的。
傅说虽然受了刑罚,可他这仗势欺人的猖狂样,一看就知不是一天两夜的功夫就能练成。
那会有多少女子,因傅说的色心,而被其公然调戏。
世道多轻贱女子,即便有专门的律法保护女子不被侮辱,可为曾报至官府,女子如何被保护呢?
家人畏惧傅家权势,眼看女儿被傅说喜欢,屁颠屁颠地将女儿卖了送给傅说……
明婧黯然伤神,不敢接着想下去。
她收回目光,准备转身去看望樱李,忽然瞥见一抹绯色身影。
明婧以为自己看错了人,不以为意地转过身去。
马蹄声渐近,一清俊少年从骏马之上一跃而下。
江绪面带忧色走近永安楼。
看见江绪,明婧眼底覆盖的那层阴霾随着少年跳下马而消散。
“明姑娘!”江绪低沉的声音响起,明婧茫茫然回头,就见穿着绯色官服的公子站立门前,眼底尽是关切之意。
“江公子,有什么事吗?”明婧纳闷问着。
言罢,明婧还是做出请的姿势,带着江绪走进雅间。
今日不是休沐日,江绪应在职上。
江绪并未回话,而是不准痕迹地打量了一番明婧。
没有受伤便好。
明婧越发看不懂江绪的行为,问:“江公子,你今日不应该在中军都督府上任职吗?”
闻言,江绪“哦”了声,“今日无事,左都督准我离开军营。”
果然是天子宠臣,连顶头上司也会宽容以待。
明婧默了默,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江绪不以为意,只是问:“方才我见南城兵马司的人过来了,可是永宁楼出了什么事?”
问题都解决了,既然江绪问,明婧就如实回答:“有一位姓傅的公子在酒楼羞辱樱李,还命人将樱李殴打成伤。所幸南城指挥使赶到,明察秋毫,还了樱李一个公道。”
明婧给南城指挥使留了一个面子。
可这句话,在江绪听来意思就变了。
江绪洞悉人心,各类人物他都见过,并且了解其脾气秉性。
南城指挥使刘是,爱慕权贵,见风使舵,怎会是一个明察秋毫的好官?
江绪眼中漫出疑惑的神色,“明姑娘,你这是在说反话吗?据我所知,刘是并非那样的人,定是觉着帮助姑娘能有益于他,这才处罚傅公子。”
都被看出来了,明婧也不替南城指挥使遮掩,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出。
说完后,二人走到了五楼雅间门前。
“事情都说完了,江公子,我就下去看望樱李了。”明婧不带半点犹豫,果断道。
江绪急了,“唉”了一声:“明姑娘留步,能否走进雅间来,我有话同你说。”
明婧脚步一滞,转身看向他,跟着一块走进雅间,问:“江公子要说什么?”
江绪警惕地环顾四周,确定无可疑之人后,将雅间门紧闭。
“傅公子名叫傅说,跟韩令朝是好友!”江绪忙道。
明婧一惊。
时至今日,明婧听到“韩令朝”这三个字,仍会面带寒意。
“你说什么?”明婧问道。
“傅说的姐姐是太子妃,韩令朝的表姑母是贵妃,他们和我一样,都曾当过太子殿下的伴读。”江绪一口气说完这些,“傅说没有韩令朝那般精明,但是此次受了刑罚,回去定会记恨姑娘。他会同韩令朝商议,使用龌龊手段对付姑娘,姑娘要多加小心。”
原来是说这些。明婧得罪了傅说,自是不怕傅说之后的为难,从开口反驳傅说那刻起,明婧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面对江绪关切的口吻,明婧表示感谢。
“多谢公子提醒。”明婧淡然一笑,“我心里有对策,不会惧怕小人。”
不知为何,江绪深觉身上有一根弦紧绷着,若不将心底话说出,恐内心难安。
“若是姑娘无法对付傅说等人,记得派人传信给我,中军都督府和城外军营,甚至玉桥巷的江宅,都可以派人传报。我若听闻消息,必快马加鞭赶至姑娘面前。”江绪说完,紧锁着的眉目舒展开来。
屋外叽叽喳喳的知了声传来,芬芳馥郁的花香透过风,顺着微微打开的窗户飘至二人鼻尖。
一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
明婧颔首感谢江绪好意,“多谢江公子,只是我如今能够凭自己解决这是事情,就不必麻烦江公子了。江公子是朝廷官员,有要事在身,不能因我一介商女耽搁要事。”
明婧婉拒江绪。
江绪并不气馁,一句话未经思考脱口而出。
“见你安好,我便安心。”说完,江绪也没羞红脸,自己并不认为这是什么贴心的情话,他只想表达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