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读书人家,送自己妹子去当宫女伺候人,呸!也不怕被人戳脊梁骨!”
她一边骂着一边又觉不对,“等等,那林家那边又是怎么回事。”
谢峦枝略有些心虚地移开了目光,说到:“不是谢慕贤,这是我写的,名是我签的,印也是我偷拿了盖的。”
“这就是小姐你想的主意?还不如嫁去林家呢!”
莲子心直口快道:“好歹林家在本地,又是去当少奶奶,至少穿金戴银衣食无忧,以后过继个孩子也能熬出头,当宫女算是怎么回事?”
“老死宫中,还是等熬成老姑娘了再放出来,那你还有什么前程?而且那里那么多娘娘公主的,随便谁都能欺负死你……”
莲子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总而言之就是京城很远、皇宫很苦、宫女很惨,中心思想就是当宫女不如当寡妇,总之万万去不得。
谢峦枝耐心听她说完,“莲子,我要进宫并非因为林家的婚事,也并非因为谢慕贤。”
“那是因为什么?”
因为什么啊……
“因为有一些更重要的事,我必须去做。”
“更重要的事?”莲子不解。
“有一些事情,导致我现在我必须去京城,我没有办法一五一十全部解释给你听,但莲子,你是了解我的,我从来不会意气用事,更不会拿自己来开玩笑,我这样做的确是有一些不得已的原因,事关性命。”谢峦枝说。
“什么样的原因需要你去皇宫当宫女?”莲子说,“皇宫离我们那么远。”
谢峦枝沉默片刻后轻声说:“有一个人现在在皇宫,我必须想办法靠近他,我只能和你说这些。”
“谁?”
然而任由莲子如何问,谢峦枝始终沉默以对,只坚持一点,自己一定会进宫。
“莲子,以后如果有机会我会一五一十地告诉你,但不是现在,请你信任我。”
莲子逐渐认识到,自家小姐并没有开玩笑,她是认真的。
谢峦枝清楚自己根本没有办法解释,解释她有着上辈子的记忆,她更没有办法告诉别人——
她要去接近的人正是前不久刚被皇帝寻回的大皇子朱炯,虽然此刻他们毫无交集,但前世她曾经是他的属官——
她会被当成疯子的吧?
前世同样有林家这门婚事,只不过成婚前林家少爷就过世了,林家长辈心疼儿子,出了一大笔钱给谢慕贤,要求谢峦枝三年不得定亲不得出嫁,披白吃素,就相当于给林家少爷守孝了。
谢慕贤乐得多赚些钱,自然应下。
三年后,谢慕贤自觉在岷县没前途,便筹划着变卖家产去京城投奔谢家嫡系。
京城谢家人丁兴旺,族中子弟都很有出息,出了好几位大官,他们这一支虽然与京城谢家系出同宗,但早几代就分家了,只能算是沾亲带故的远亲。
谢慕贤写了许多信求告人情,又送了许多银子跑关系,终于京城谢家答应给他谋个差事,介绍他去当时被封为代王的大皇子府上当书吏。
谢慕贤原本的计划是把谢峦枝这个便宜妹妹带去京城再卖一次,他早就联系好了,有户人家主动出了一千两聘金,就等着谢峦枝到京城就可以成婚。
然而天意莫测,行至半路,他们投宿的驿站半夜起了大火,谢慕贤自己葬身火海,谢峦枝和莲子虽然保全了性命,但也各自受了一些轻伤。
谢峦枝与莲子二人停留原地养伤又呆了一个月,原本她们大多数钱财就已经被火烧了,这一折腾更是所剩无几,马上就要断粮了。
谢峦枝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身若浮萍。
她接下来还能去哪又该去哪呢?天下之大何处是她容身处呢?连岷县的老宅子都被谢慕贤给卖了。
谢峦枝举头四顾,茫茫然不知该前往何方。
进京城么?一个付了大笔银子的不知是何面目的男人可以大摇大摆来将她领走,可不进京的话,她和莲子两个弱女子,没有钱财没有身份没有依靠,寸步难行不说,遇上歹人更是没有丝毫自保之力。
枯坐了一整个晚上,天亮的时候,谢峦枝做出了女扮男装冒名顶替的疯狂决定。
当她和莲子踏上渡船的时候,谢家小姐已然不幸离世,只剩一位谢家公子“谢慕贤”。
后来的事情比谢峦枝预想的还要顺利。
谢慕贤只是谢家这棵大树无数枝叶中一个不起眼的存在,并没有人在意她们的到来。
而且之前谢慕贤从未来过京城,所以没有人知道谢慕贤的模样也没有人了解他的性子。
她们在码头顺利碰到了谢家派来的人,顺顺当当进了府,成功在客院落下脚跟。
再然后,谢峦枝顶着谢慕贤的名号进了代王府当上书吏。
她原本的目的很简单,只是想谋份差事多赚些银钱傍身而已,但她自己都没有想到的是,她在这条路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