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电影的事情,温禾很想再踢他一脚骂他不讲义气。她摔了那么大一跤他还满脑子看电影。
算了,人有聪明的就有缺心眼的。温禾最后还是咽下了这口气,愿赌服输地选择背手离开。
他们走到拐角的报刊亭边,身后的少年滑着滑板跟了上来。
“留个联系电话给你?
“你要是突然头晕恶心、想吐什么的,我可以负责。”
报刊亭里的大爷突然竖起耳朵,从报纸中露出一双眼来。
温禾一本正经:“不用,我身上没有哪里疼了。”
她打量了对方的手肘一眼,血糊得快要不能看了,还是关心关心他自己吧。
“行。”少年脚往滑板上那扎眼的两个彩绘字母上轻轻一踩,离开了。
他的白色T恤虽然擦脏了些,却并不让人觉得狼狈。领口上裸露的皮肤冷白,背影挺拔,乘着风的每一瞬都像有碎光抖落。
温禾注意到那两个字母:C、S。
“哼哼。”夏星泽把手往温禾肩膀上一搭,“我就知道这小子不老实。”
“还来要你的联系方式,用那种拙劣的借口。”
“他肯定想追你。”
温禾把他死重的手臂推下去,无语道:“您又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夏星泽嘴角一抽:“你是不是在女校读了几年读傻了,忘了小学你刚转学过来的时候多少小男孩给你送零食了?”
“……最后不都进狗肚子里了。”温禾关爱地看着他,“上高中了还是少吃点儿吧,青春期很容易长残的。”
“嘁,帅哥的事儿你少管,”夏星泽仰头,“走吧。”
……
那天下午,失去了一学期牛马的温禾坐在电影院里,麻木地吃着甜腻的爆米花,一边看着那部内容的确还不错的《萌萌猫猫历险记》,一边暗自在心里比较,跟夏星泽打赌输了和被人用滑板铲飞这两件事,到底是哪个更悲催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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芜城的夏夜繁华喧嚣,灯河光海交相辉映,像这座城市永不停歇的脉搏。
楚颂处理伤口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半。
他下午接到林冬止的电话,让他来医院这边帮个忙。楚颂简单找了个水龙头清洗伤口就赶了过来。
林冬止是楚颂的表哥,在家里经营的宠物医院其中一家分院担任院长。前段时间市里救下来一辆猫车,这几天分流、救治、寻找主人和挂出领养,正是忙的时候。
直到刚刚空闲下来,楚颂才有时间消毒和上药。
林冬止带着医用手套,用棉棒沾了碘伏仔细给伤口消毒:“今天小卢家里有事儿突然请假,幸好你过来了,不然我这儿还真是猫犬不宁的。”
“没事儿,忙不过来都可以叫我。”
“林医生您这里还接待人类患者呢?”一个年轻男人推开医院玻璃门,打趣道,“你的执照是兽医的吧,这算不算非法行医啊。”
“滚蛋,你是法盲吗?”林冬止抄起桌上的抽纸,轻轻砸了过去,“消毒擦药这种事儿还够不上非法行医。
“你这个时间过来干嘛。”
男人手里牵着条边牧:“顺路遛过来,蹭蹭你们医院的免费剪指甲、剃脚毛。
“小颂这是怎么了?”
这人是林冬止的朋友,认识挺多年。
上完药,楚颂简单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夜风轻拂。
那条小边牧犬隔着玻璃,朝门外的楚颂外头笑。
边牧。
今天那个女生怎么说他来着。
划滑板的边牧?
他穿的明明是白色衣服,普通边牧是黑白色。
哪里像了?
她果然是在瞎说吧。
在路边等车的间隙,楚颂一晃眼看到两道熟悉的背影。
他们一起从商场里出来,男生手里抱着爆米花桶,偏头跟女生说话。女生半阖着眼,那双柔软安静的眼睛被长密的睫毛隐隐挡住,没什么精神,很困乏的样子。
芜城夏日炎热,蓝花楹已经进入第二次花期。
她站的地方处在一棵蓝花楹下。
风一吹,几朵浅紫色的小花落在她发顶。
瞧着软乎乎的。
再一吹,又落下了。
女生他认识。
温禾嘛。
那位万年老一。
她终于注意到头上的蓝花楹,看了一会儿拿出手机,从下往上拍它的树冠。
身边的男生嘀嘀咕咕着什么,大概是嫌她拍照角度不好,抢过手机去重新拍了几张,又把手机扔回给她。
这俩人到底什么关系。
情侣吗。
……
早恋还考第一。
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