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做的吧?
大家都很清楚,在井霁转来之前,整个年级里最有外貌吸引力的男生就是权茅。
按照正常审美来说就是眉骨突出,嘴唇丰润,面部神韵有天然的视觉焦点。跟权茅玩的好的男生开玩笑说:“他真的会自己修眉毛,还很熟练!上次去他家玩,居然从抽屉里翻出几盒没开封的修眉刀。”
被调侃得很气恼的权茅收拾书包,凶着脸踢开桌椅边横过来的脚。
他半点不输嘴仗地驳回去:“我看你想修也没有那么浓密的眉毛,丑人就是话多。”
接着被朋友笑称“是啦你是大帅哥”又十分别扭,身上像爬了蚂蚁一样寒恶。
被通报批评之后,明面上没有任何人说权茅什么,毕竟在此之前他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
但等到那盆郁金香真的在种植教室被发现积水腐烂,其他同学的态度就暗暗变化了——有点太过分了。
甚至有人来问权茅,他就干脆承认了,很不耐烦地说是我做的怎么样。
暗地里自然出现非议。
——“至少被老师发现之后就不要这么做了吧?”
——“…男生之间的嫉妒心真可怕。”
——“这种人还是离远一点比较好,讨厌也要收敛一点,居然直接露出这么大的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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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无所谓。
疏远的朋友也好,不相干的同学也好。
黏度很高的黑色感情和想法,在权茅思绪上空盘旋:要真的说嫉妒的话,那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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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秋季运动会上转学生摔了一跤。
膝盖绑上纱布,脸上做了简单的消毒处理。但拒绝老师让他退场的建议,坚持要参加两人三足的比赛。
原本权茅写着分配给自己的广播稿,瞄了眼两人三足的接力赛,正好看见转学生抽签到的搭档是沙栀子。一看见沙栀子,权茅就想起来了。
他丢下笔站起来观赛——
刚开始分班时他和这个女生并不熟…虽然现在也不熟,他却十分感激她。
一次重要月考之前,权茅踌蹰了很久,犹豫了整个自习课的课间,在上课铃响起之前去问了沙栀子。
你能不能给我讲一下这道主观题,答案写的是略。
老师课上说你写的是满分。
虽然不熟,但她还是给他讲得很清楚很仔细,庖丁解牛一样地剖开了知识点。让他产生了非常不好意思的感激……刚想跟着其他人加油,权茅就听见一阵惊呼,橡胶跑道上,最后一棒,两个人摔在一起,男生垫在女生身体下面。头上绑着彩绳的沙栀子反应很快,立马爬起来,但跟她绑在一起的转学生双膝全是血。
沙栀子那天的头绳颜色漂亮,像树栖彩蜘蛛缀着细小的绒毛,在太阳底下碎着小星子。
映在眼里有奇异的刺痛感。
远远看见她紧紧贴过去,伸手穿过转学生肋下,手肘也是痛红色,身型比身边人小一些,将近揽抱着人往前走。先前两千米大概已经把转学生的体力消耗完了,再加上有伤,两个人一次一次落后在别的人身后。又因为是最后一棒,看得人心焦又失望,不少加油的人都已经坐下了。权茅没坐下,等到跑道上沙栀子路过班级仰头,伸出空闲的手朝给她加油的同学打招呼。
那一刻,本以为她眼睛里会有眼泪的。
但是没有,沙栀子招着手。
缀满汗珠的脸发光。
对着担心她的相熟女生和其他人提了一点声音,镇定地喊道:“马上就跑完了。”
然后露出了别人第一次看见的笑容,亮得人嘴里发干,从眼角到下巴都染着草莓肉的荤颜色。招着手,笑声短促,鲜鲜出水,很久之后都湿着人耳廓。
……
被她带到终点的转学生解开脚上绑带时手指碰到她脚踝。
血沾到白皙的地方,染上淡粉色。
那个混血耳朵上也冲上了血色。
……
权茅抱着收好的作业本发下去,翻开习题册,看着红笔圈出来的地方皱紧眉。
他一边看着思索,视线没有离开题目,一边站起身绕开人,往前走向沙栀子座位边。
很多人都会来问她问题,只要不是很忙,她都会抽出张草稿纸回答,但今天在走近之前,还隔着一米多远,权茅余光瞥见沙栀子前座的女生突然斜过身子,很好奇地小声问:“…我发现一件事……”
“嗯?什么?”沙栀子先应了一个疑问的鼻音,然后抬头看向那女生。
“你发现没?权茅经常下课来找你说话,有时候题目讲完了,他还会跟你说别的。”
“嗯……”沙栀子不自觉皱出八字眉。
这是她遇到不感兴趣话题时会露出的神情,然后女生更小声地凑到沙栀子耳边问,“你喜欢他吗?”
一些女生朋友虽然知道沙栀子有一个婚约,但怎么说呢,那也只是口头上的,而且也没见过,所以自动拓宽了好朋友的择偶范围。但对年轻女生的话题而已,也许还算不上择偶,本质上更接近拉进心理的亲密分享。
“你知道嘛?他还把转学生的郁金香花种弄死了,因为权茅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