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外经常有教堂。
看台上每几米错落着不同的喊声,大概是自己班级选手的名字。因为很陌生,也不是母语,从耳朵里灌进去就像是宗教暗语,充满了复杂的含义。
姓名确实就是这种东西。
比起听见,更先抵达的是井霁的眼睛。
在栏杆上凝固如奶油的手,抵压着微微隆起的地方,手背上移几厘米就是那个女孩子的脸。井霁的眼睛像是蜂蜜的钩。
沙栀子的脸看起来很甜。
她正在看着自己,给自己加油。
在无意识的思绪之间,闪过对自己的抵触:你不要这样污秽地描述。
08
在那看台与跑道之间。
前后左右。
可以称之为泛滥的目光、同时也可以称之为高度凝聚的目光聚集在那个女孩子身上。
吹哨声刺破空气的那一刻,得过很多次长跑第一的井霁重重地摔了一跤,橡胶接近烤灼的气味撞到了脸上,痛感剧烈,侧边下颌被擦破了大半。血滴滴答答地流下来,草甸里拿着水的后援学生倒吸一口气,不知所措地看老师。
还没等老师叫停,所有人就看见井霁很快爬起来,像什么都没感觉到一样地撑起来,手背擦了擦马上接着跑。
流着血。
冲过了第三名的哨声。
09
认识沙栀子的人很不情愿提起来的是,其实沙栀子有种无端的漂亮,但用这个词颇有洋气感觉的词,总觉得又不太准确。
啊,硬要说的话。
那大概是天然的、被爱的光彩吧。
唇上有痣的那个男生有时候扫过同班沙栀子的身影,眼睛总要刺痛一下。特别是体育课的时候,一运动起来,双颊就会泛出汗和更鲜艳的颜色。完全是某天路过她座位边、桌上摊开的诗集里那一句的注解——【…你蛾般的呼吸,扑烁于全然粉红的玫瑰花间。*】
尽管这个女生有时候说的话,就像梦话一样,但是就跟其他同学一样,唇上带痣的男生偶然背对着听到。
也会跟其他人一样,既不会回身,也不会跑过去插话。大概是觉得很可爱吧,都会心照不宣,淡淡地笑了。所以啊,那个转学生才很讨厌。
所以说,那个转学生,眼神就像死蜜蜂一样恶心。
难道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