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上课时间呢”他的声音虚弱又无奈,还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对於两个人的討论和那与眾不同的学生椅,这位已经在阿美莉卡受到过不少次教训的教师,压根就不敢去询问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他就怕又是什么什么少数群体的精神信仰,问了怕学生去告状,说他侵犯选择权什么的,然后被乱七八糟的组织找上门。
或许是老师那可怜兮兮的语气起了作用,又或许是麦迪逊暂时规划好了放学后的行动路线,总之伊恩和麦迪逊终於暂时消停了。
“不是,你给我搞了个这种烫手山芋,让朕如何是好。”伊恩一脸沉重地看著眼前的“圣諭之座”学生椅。
他最终还是一屁股坐了上去。
麦迪逊则终於放弃了和那扇歪斜的门板较劲,拍了拍手上的灰,慢悠悠地晃回了自己的座位,开始思考是先用锤子还是先用扳手去跟老石匠“讲道理”。
物理老师见世界终於清净了,长长地、如释重负地鬆了口气,赶紧喝了一口温水润润几乎冒烟的嗓子。他扶正眼镜,目光扫过伊恩那把画风清奇、一看就绝非俗物的石椅,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把所有的疑问都死死咽了回去。
不敢问,根本不敢问。
这年头,学生奇装异服、行为艺术、信仰奇葩的太多了。万一这石头椅子是什么新兴小眾文化的圣物,或者涉及什么“石椅性別认同”、“岩石结构平权”运动,他多问一嘴,说不定明天就有各种奇奇怪怪的组织举著牌子堵在校门口。
疯狂控诉他歧视石质家具、压迫学生的个性化选择权了。
伊恩告状先锋的名號,可不只是在学生群体里响噹噹,虽然物理老师现在老了,但他还是记得为什么自己要重新去记忆新校长是谁。
正因如此。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保住退休金要紧。
老先生强行忽略掉那把散发著无形压力的椅子,拿起粉笔,颤抖著手指,重新將注意力拉回黑板上的楞次定律。
“呃我们继续当穿过闭合迴路的磁通量发生变化时,迴路中就会產生感应电动势,而感应电动势的方向,总是企图阻止引起它的那个磁通量的变化这就是楞次定律的核心,阻碍变化”
他的声音依旧沙哑,但努力维持著课堂的秩序。
课堂纪律在物理老师沙哑的坚持和两个“祸源”的暂时安静下,勉强得以维持。然而,底下的窃窃私语却如同潮水般涌动,根本无法平息。
所有人的目光都有意无意地瞟向伊恩屁股底下那把夸张的石椅,以及刚刚徒手拆门又装门的麦迪逊。
交头接耳的声音虽然压低,却足够清晰。
“他们俩是不是合伙买了座古堡啊?不然干嘛用这种看起来浮夸无比的东西?”
“我看像!麦迪逊家有钱的!”
“嘖嘖,同居都这么高调了吗?”
这些议论像针一样扎进艾米丽的耳朵里。她猛地抬起头,眼睛通红,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虽然压抑却带著尖利。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伊恩怎么可能是那种会隨便和人同居的男同学!他分明那么那么独特!”
艾米丽试图找出褒义词,但听起来更像是在骂人。
周围同学投来的不再是好奇,而是带著怜悯的眼神。有人小声嘀咕:“艾米丽,算了吧这椅子都摆在这了”
艾米丽死死咬住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她像是下了某种决心,猛地瞪大了眼睛,带著一种意志无比坚定的语气。
“就算!就算他们真的有一腿又怎么样?!!”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在宣读战斗宣言:“七年之痒!我等得起!到时候伊恩玩腻了,他还是我的!我甚至我甚至还可以帮伊恩抚养他们的孩子!而且绝对不让那个绿茶婊见孩子一面!气死麦迪逊那个绿茶!”
这番惊世骇俗的言论让周围的窃窃私语都停顿了片刻。
有个男生忍不住小声提醒:“那个艾米丽,我记得伊恩以前好像说过,他莫得感情,还不孕不育”
艾米丽闻言,非但没有受挫,反而傲然一笑,仿佛早已看透一切,她拍了拍自己平坦的小腹,语气带著一种惊人的牺牲精神。
“没关係!医学难题是可以克服的!如果伊恩需要,我可以把我的子宫移植给他!这样他不就有孕有育了?!我能为伊恩做到这种地步,那个只知道搬石头的暴力女肯定不行!”这是何等石破天惊的言论。
看得出来。
能被伊恩吸引的女生確实也足够与眾不同。
全班同学:“!!!”
所有人都被这强大的逻辑和奉献精神震撼得说不出话来,看向艾米丽的眼神已经从怜悯升级为惊惧了。
这已经不是舔狗能形容的感情了。
就在这种诡异、荒诞、令人窒息的气氛中,物理老师凭藉著强大的职业素养和对退休金的执著,艰难地、磕磕绊绊地完成了关於楞次定律的教学。至於学生们听进去多少,他已经无力顾及,只能安慰自己已经尽忠职守了。 公立学校的学生嘛。
哪怕是成绩最优秀的班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