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泽禹下了学没事就跟着苏新皓去他家,这天刚散学,张泽禹准备开溜,张峻豪一把给他拦住问:“你这几天光往那个苏家跑,该不会是跟着苏新皓那小子学坏了吧??他家开着南奉最大的歌舞厅,你该不会是......”
张峻豪逐渐想歪,百汇门里的花花绿绿的洋玩意儿东西都是苏新皓留学那几年再外头学来的,里面的姑娘一顶一的媚人,里面都是些洋人,真正去的本地人可没几个。他就是怕张泽禹没见过世面,被那些洋玩意儿吸引了去,荒废了人生,像......像那神仙膏似的......要人性命。
“你说什么呢!”张泽禹给了他一胳膊肘,“我只是去他家读书,他那个小气鬼又不肯把书借出来,所以只能去他家看。”
张峻豪将信将疑的点点头,怪不得最近一散学就摸不着人影,转眼就上了苏新皓家的车,连饭都不回来吃,他差点儿就要让小余带着大哥们去苏家要人了。
“行吧......那你早点回来......外面挺不安全的,都有军阀站岗,还有!”张峻豪凑近他耳边悄么声的说:“你别什么都看什么都学,有些东西不适合我们,你要是想回来他不让的话,你就往家里来个电话,我带着小余去接你!”
“放心吧,我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你这个表情看上去可不是很相信我......”
张峻豪摆摆手,说道:“我这不是关心你吗!他家开着那么个舞厅,这不是怕把你影响了嘛......”
张泽禹憋不住笑反问道:“怎么?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意志薄弱,贪图享乐的人啊?”
“不是,我这不是不了解他吗?万一他骗你怎么办?苏家可是和洋人走的近的呢!”张峻豪狡辩到。
“还不是因为你,还好意思说!”张泽禹一拳锤在他结实的臂膀上,“要不是你那次传纸条给他出了这么馊主意我能去他家看?”
“我哪知道他真有法子弄到那书啊!”张峻豪想起朱志鑫在家的时候也常捧着那本新青年杂志看,这本书在南奉真的是一本难求。“可是阿志哥不也有那本书吗?他是从哪弄来的?”
“他是借的同学的,一个叫......姚......姚昱辰?好像是叫这个名字,借的他的。”张泽禹努力的回忆到。
“哦!我好像知道这个人,瘦瘦巴巴带着个眼镜。听说他的父亲参加过好多起义,是个很厉害的人物,这位同学学习很好。 ”张峻豪听陈天润之前提起过,他俩祖上好像是一个地方的,都是后来搬迁到南奉的。
张泽禹抱着书向前走着,满是忧愁的感叹着:“这世道真是艰难,国内国外都在打仗,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打到咱们这儿来了。”
“放心吧,不会的,这里可是南奉,是最安全的地方。”
张泽禹叹了口气:“希望如此,弹药不长眼,就怕被人踩的久了,都不知道站起来什么滋味了。”
苏新皓带着他先去了自家百乐汇取东西,百乐汇是一家舞厅,也是南奉的第一家舞厅,是苏新皓在英国时期就想做的一件事。他喜欢当地轻松愉悦的音乐氛围和他们的浪漫主义精神,那里有优雅的钢琴曲,也有热情的乡村音乐,与东方含蓄内敛不可言说的感情相比,他更喜欢自由的思想和勇敢的告白。
当这座只在西方建筑图解上展示过的东西出现在眼前时,才能真正的感受到他的夸张华丽。踏进百乐汇的大门,张泽禹的双眼就被闪耀的灯光吸引住,空中悬挂着水晶灯闪着耀眼的光,折射出的彩色光斑散落在每个角落。
十几位穿着白衬衫打着领结,长相干净的男子正端着盘子,上面放着几个精透的高脚杯,自如的穿梭在每张桌子前,为那些洋人顾客提供服务。远处舞台一边有一架钢琴,一位穿着洋装的年轻女子正演奏着动听的曲子,下面品酒的人听的如痴如醉。虽然他已经来了很多次,但每一次踏进这里都会被它的过于炫耀的装修所吸引。
“怎么样?是不是比那些咿咿呀呀的戏本子好听?”苏新皓察觉张泽禹没有跟上来,扭头看见他正盯着台上的钢琴愣神,便走回去问他,“再晚一点的话,就会有一些优秀的舞者带来更强烈的音乐和舞蹈。”
“浪漫主义伟大钢琴诗人--Fryderyk......Chopin华丽圆舞曲!”见张泽禹只笑不说话,便又补充到:“音乐不分国界!”
张泽禹没去过欧洲,不懂什么浪漫主义,没听过华丽圆舞曲,也没见过这种弯弯曲曲的雕花和过分张扬的装饰,到觉得这一切像张牙舞爪的妖魔鬼怪。张老爷在他小的时候就常对他说,不论做人还是做事都应当一样正直,像房梁下的榫卯和斗拱,只有横平竖直,相互团结才能牢不可破,走的长久。
苏新皓很喜欢跟张泽禹讲关于英国的戏剧艺术,建筑和人文,张泽禹每次都是认真的看着书,不赞同也不反驳,就静静地听着。有时谈论起教育上的差异,张泽禹还能与之谈论几句,却时常话到嘴边说不出。他深知差异太大,想学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