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正经生意,天盛帮就是让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小帮派帮他们运东西,要是出事了,就把这小帮派弃了。你去搜他们的船,我去帮你报警。”听闻这话,封云明神色一凛,又说了一遍:“多谢你。”白茂彦说:“不客气。”
封云明要过去处理事情了,白茂彦忽然想起什么,问封云明:“你用什么牌子的香皂?真的很香很好闻。"<。
封云明抬起袖子闻了闻,没闻到什么味道,还是说道:“香兰。"说完,他就到那边去了,只剩下白茂彦嘟哝道:“我记得香兰皂不留香的……、2封云明走到前面去,那些人见封云明总算搭理他们了,个个都“正襟危坐”起来,一脸严肃地看着他。封云明脸上的神情没有任何变动,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对方为首的那人用刀指着封云明说:“你总算过来了,你真是不把老子放在眼里……”
还没等他说完,封云明就说:“船撞了咱的货,人证物证都在,就想凭一句′失控′打发了事?”
封云明站在跳板上,海风拂乱他额前的碎发,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眉骨在暮色中勾勒出利落的线条。
他的目光扫过对方船头那几个故作横厉的汉子,声音不高却压得住水声,“码头的规矩,撞了船得验船、对证,是谁的错谁认赔。现在就想走?要么留下船等着查清楚--是你们船舵真坏了,还是故意往咱船上撞,验过便知;要么,咱现在就去警察局,让官老爷来断断′商船失控撞了货船,还先上门要赔偿’的理。”
领头脸上的笑瞬间僵住,手里的铁锚链“咽当”一声砸在甲板上。他往前凑了两步,脚踩着船帮居高临下地瞪着封云明:“封堂主这话什么意思?扣船?你义兴会是拿官府的牌子当擦脚布了?”旁边两个汉子立刻摸向腰间。
那里鼓鼓囊囊的,像是藏着短刀。瘦猴从船舱里钻出来,扯着嗓子喊:“我们可是有船照的!正经商船!扣船就是抢!”有个矮胖的家伙突然往水里扔了块石头,溅起的水花打在义兴会弟兄的裤腿上:“别给脸不要脸!真要动手,咱这船虽破,撞也能再撞沉你们半艘!领头却突然按住矮胖的肩膀,眼神在封云明身后的弟兄和自家船尾之间打了个转,声音压得低了些,却带着狠劲:“封云明,江湖事江湖了,三百块大洋我让到两百,你让弟兄们把船放开。真要闹到官爷那儿,谁的口口里没点屎?」话音刚落,义兴会一个年轻弟兄已经跳上对方船尾。瘦猴尖叫着扑过去想打,却被凌川一脚瑞得跪在甲板上,膝盖正磕在一块凸起的船钉上,疼得直抽气领头的脸涨成猪肝色,手攥得指节发白,却没再往前冲。他看见封云明身后的弟兄已经搬来了跳板,正往他们船上搭,而远处码头上,不知何时亮起了几盏马灯,灯光在水面上投下晃动的光晕,显然是义兴会的人把住了退路。
领头见瘦猴被踹翻,突然从腰后抽出把锈匕首,往舱门一挡:“谁敢动?这船是水蛇帮的地盘!”
封云明没看那匕首,只对赵铁山抬了抬下巴。赵铁山应声往前,宽厚的肩膀撞上舱门,木板"咔嚓"裂了道缝。舱里顿时传来慌乱的响动,像是有人在往麻袋里塞东西。
“搜!”
封云明话音刚落,三个义兴会弟兄已经踩着跳板冲上去。领头挥着匕首乱刺,却被赵铁山伸手攥住手腕,反拧着按在舱壁上,匕首“当郏″掉进水沟。
舱里腥气混着盐味扑面而来。弟兄们扯掉盖在货堆上的油布,露出十几个麻袋,脚一瑞就滚出白花花的盐粒,在月光下泛着冷光。“私盐…“有弟兄低呼出声。
领头脸白如纸,突然挣扎着喊:“是栽赃!这是你们义兴会放的!”正闹着,码头方向传来皮鞋踏在石板上的硬响,还夹杂着枪套摩擦的金属声。沈敬尧站在跳板那头,身后跟着四个穿藏青警服的警察,腰间的盒子炮在人把下闪着黑亮的光。<2
领头看清那身警服,腿肚子突然一软,刚才还梗着的脖子像被抽了筋,竟顺着舱壁滑坐在地。旁边两个水蛇帮的汉子想往船尾躲,却被警察的呵斥钉在原地:“都别动!”
“沈司长……这是…“领头的声音抖得像筛糠,刚才挥匕首的狠劲全没了,只剩下满眼的惊恐,“咱江湖事……咋惊动官爷了?"<2沈敬尧慢悠悠踏上船板,鞋跟敲在木板上的声音,此刻听来竞比警棍砸人还让人发怵。他瞥了眼舱里的盐袋,又看了一眼站在甲板上的封云明。<4天色越发黑沉,在一片浓黑的夜色里,封云明站在那里,他的侧脸被码头的灯火映得半明半暗。睫毛又长又密,垂落时在眼睑下方投下一小片阴影,鼻梁的轮廓在光线下格外分明,连带着眼下的小痣都清晰可见。头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一双明亮冷肃的眼睛格外显眼。
一个警官踢了踢脚边的盐袋,掏出手铐往领头面前一扔:“私盐走私,证据确凿,跟我们走一趟吧。”
领头看着那副手铐,突然像疯了似的往沈敬尧脚边爬:“沈司长!我上有八十岁老娘……“话没说完,就被警察拎着后领拽起来,铐子“咔嗒"一声锁上手腕的瞬间,他发出一声绝望的鸣呜咽。1
在码头混了这么多年,谁都知道,沾了私盐的案子落进警察手里,不死也得扒层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