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温闻之轻笑。
李软软不明所以,问道:“然后呢?”
他神色慵懒,好似真的在讲述旁人故事一般毫无波澜:“然后?就如你所说一般,真的有一个大侠出现了。”
“真的?”李软软兴奋的抓住了他的手臂,“后面呢?”
沈之温垂眸看了一眼,目光又移到那红彤彤的小脸上:“那是一位身穿玄衣的大侠,墨色蟒袍,威风凛凛,气度逼人。甚至只动了动手指,便将那些人打得落花流水狼狈逃窜。此等气魄,只一眼便令人终生难忘。”
李软软在脑海中想象着当时画面。
只是旁听便让人热血沸腾,更何况当时那名身在其中被救的稚儿。
恍惚中她想起自己在陌山时,遇到采花贼被沈之温救下的那一幕。那一刻,他在她心中,犹如神祗。
“后来,那名稚儿在暗中拜他为师,传授毕生所学。师父有三个要求,第一不许稚儿告诉娘亲,第二要把娘亲的事□□无巨细的告诉他,第三要他日后保护好自己和娘亲。稚儿信守承诺,就这样暗中跟随师父学习武功,渐渐的可以做到保护自己和娘亲了。”
“但是,不久之后,这件事还是被娘亲发现了。娘亲不许他继续跟着师父学习,更不许他与师父见面。那是稚儿第一次与娘亲发生争吵。”
“也是这一次,他赌气离开家,头也不回地走了很久,却在偶然间走出了那片暗谷。”
“第一次离开家的孩子,什么也不懂,起初被外面繁华之景迷失了自我,但他身无分文,长时间无家可归,滴水未进,饥饿、孤独、陌生和恐惧包围了他。他开始想家,可他回不去了,找不到可以通往暗谷的路。最终,体力不支晕倒了。”
李软软看着身旁风姿秀逸的青年,俊美绝伦的面容之上,眉宇之间凝着深深的忧郁,心生几分疼惜之情。
“不过他命不该绝,上天垂怜,让他遇到了一名穿着白袍,手执折扇的男子。”
闻言,李软软瞥了一眼沈之温身上所穿白袍,一时之间不知这个故事到底谁是主角。
沈之温幽幽道:“想来他的运气真的不错,江湖之上的高手竟然都被他碰到了。白衣男子将他送回了暗谷,见到了他的娘亲,巧的是二人是旧识,虽然二人相视无言,但是稚儿却感觉到了两人关系匪浅。白衣男子一言不发离开了暗谷,在以后的很长日子里,白衣男子都会时不时的来此处看望他们。”
“稚儿从未体验过来自娘亲以外的亲情,男子教他功法,这次,娘亲竟也不反对了。所以,那段时间是稚儿过得最开心的日子,每天坐在门前,最盼望的就是看到那抹白色身影。”
李软软微直起身子,不着痕迹的撇了一眼远处正在熟睡的君如玉,沈之温现在说的故事这一段与她方才听到的颇为相似。
沈之温失笑:“只可惜,那段日子太过短暂。有一日,稚儿心生好奇,问那名白衣男子是否是他爹爹。白衣男子没有应答,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但稚儿并不气馁失落,不管是不是,他想要他做自己父亲,便时不时撮合娘亲与那名白衣男子。娘亲怎会看不出自己儿子的想法,当夜便找到了他,告诉他自己已经决定此生一人。自此,白衣男子很少来此。直到……那一日……”
李软软微微睁大了眼睛,她预感到接下来发生的才是整个故事中的重中之重。
如若沈之温口中这名稚儿是自己,那么黑袍男子与白袍男子又是何人?
他故事之中的娘亲去了何处?他后来又怎么会流落到杀手阁中?
这一切的谜题,也许就在接下来的故事中。
激动过后,良久的安静。
李软软耐着性子等啊等,沈之温也没有继续讲下去,而是抬头仰望夜空。
她迫不及待的抓住他的衣袖:“公子,继续呀,那一日怎么了?”
这一次,沈之温没有看她,依旧凝望疏星,平静道:“那一日,他的娘亲突然消失了,稚儿遍寻不见伤心不已。当夜白衣男子来此,稚儿询问母亲之事,他一言不发紧紧抱住了他。那是他第一次见白衣男子落泪。他再次问了白衣男子那个问题,这一次他没有逃避,他告诉稚儿自己就是他的父亲,然后带着稚儿离开了暗谷。”
李软软听的有些迷惑:“然后呢?”
沈之温垂下眼,嘴角下落:“没有然后了。”
“就这样?那、那名稚儿长大后呢?成为了什么样的人?为什么会成为这样的人呢?”李软软试探着询问。
“只是一个故事罢了。哪有这么多为什么?”沈之温却不多作纠缠,指令简单:“去睡。”
李软软抿了抿嘴,沈之温不谈,她也不好继续再问。
只是故事听一半,让人感觉意犹未尽,半点睡意也没有。
她气鼓鼓的起身走回那树下,靠着大树闭上眼在心中梳理着方才从沈之温那里听来的这个故事,也不知几分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