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笑薇回房,去书房找填好的志愿单。
她找到了屋子的钥匙,钥匙圈上,那个水晶球,明明晃晃。
沈笑薇捧在掌心:谢谢你带我回来,我会改变这一切的。
志愿书上,沈笑薇将C大郑重地改成了B大。
悲剧既然发生在C城,那么从一开始,我们便从那里逃离而开。
录取通知书寄到的时候,沈笑薇被叫到了客厅。
“笑笑,怎么回事,当初我们商量好的,不是应该是C大么?怎么成了B大?怎么回事?”妈妈说着挥舞着手中的录取通知书。
通知书随着妈妈的挥舞上下起伏,像在跳跃着一支舞蹈。
沈笑薇说:“我改了。”
“改了?这么大的事,你都不同我们商量的吗?笑笑,你怎么这样了?”通知书停止了舞动,妈妈的手停止了动作,看着她,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
“还不是你惯的,胆子越来越大了!”爸爸开口,痛心疾首的样。
“什么叫我惯的,她这样不像你吗?啊,不然怎么会做这种事?”妈妈不甘示弱。
……
那场争执,由午后持续到傍晚持续到夜晚。
妈妈收拾着行李离开老房子的时候,沈笑薇还没缓过来。
她拉住妈妈:“别走!妈,你再生气也别走!这是你的家啊!”
妈妈摸摸沈笑薇的手:“笑笑,你已经满18岁了,已经长大了。”
父亲出来,扔出一个小本子在沈笑薇的面前。
通红的封面上,三个烫金的大字:离婚证。
沈笑薇拉着妈妈的手蓦然松开,她看爸爸,再看妈妈,问:“因为,因为我改填了志愿?”
没人应答她,可是她知道,他们的结局,不该是如此。
那阵子,母亲更年期,熬了过去,他们会变得很好,很好,很好……
沈笑薇急急而道:“爸妈,你们别离婚,我求你们了,好吗?”
妈妈拎着的箱子在地面上摩擦,是轮子轱辘轱辘转动的声响。父亲未看一眼,转身,回了房间,神色平静。
痛苦的,悲戚的,难受的,只她一人而已。
要不要回去,重头再来改变一切?
沈笑薇咬牙坚持着,那小小的水晶球,被她摩挲得越发光亮。
她想再等一等,盼一盼。她做着最后的努力,最后的挣扎。
直至,父亲将一个陌生的女子领入了家门,通知她:“笑笑,那是你的新妈妈!”
一个暑假都不曾过去,叶片里的蝉鸣声还不曾消散。
沈笑薇站在房间的门口,看着父亲与那陌生的女人言笑晏晏,心一点一点变疼。
她疾步而去,问父亲:“爸爸,如果时光倒流,重新来一次,你还会和妈妈离婚吗?”
爸爸看她,一脸错愕。
沈笑薇转身回房,将房门甩得“砰”一声响。
你相信,时间会倒流吗?你相信,回到过去,你能改变一切吗?
我改变了一切,可这一切,是我所想要吗?
水晶球被沈笑薇攥得越来越紧,她不甘,她不愿,可最终,她还是闭上了眼。
再睁开,我会处于何处何地?我能否改变那些失望?
那零零碎碎,如沙石,越用力,却溜得越快!
哪怕我能回到过去,可我依旧什么都做不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