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熨烫整齐的布料被利刃割破。倏然,二人同时灵光乍现!
“我明白了。"伊莎贝尔微笑,招手让艾米丽附耳过来,“你帮我做件事……”树梢分叉的空隙里,看着伊莎贝尔信心十足的模样,海因里希眸光微动,心里哼笑一声。
“好的,我这就去!"艾米丽听完,忙不迭跑远。伊莎贝尔目送小女仆离开,自己却没立刻走,反而靠着大树坐了下来。到现在为止,事情差不多盘算清楚了。埃德蒙要在婚礼前杀她,现在她要做的就是掌握证据,不能打草惊蛇。之后再来一记狠狠的反击。和初到查尔维斯那天一样,她面对着湖泊,远眺那座玛格丽特雕像,湖面倒映她的思索的神情。
头顶,海因里希盯着水面看了一会儿。
突然,一颗小石子投入湖水,溅起涟漪。
伊莎贝尔像那天一样抬眸:“谁?”
语气里的好奇多过惊讶。
“又见面了,未来公爵夫人。"刻意压低的音调,很快让伊莎贝尔想起那个名字。
她轻笑一声,自在地靠着大树,“亨里克?”男人嗤笑:“还记得我,真是在下的荣幸。”“毕竞我还没收到亨里克先生的威胁信。”树上,海因里希暗暗挑眉,冷哼:“你麻烦缠身,不去解决问题,怎么有空在这里浪费时间?”
“噢,都被你听见了,糟糕。”
伊莎贝尔垂眸,看着湖面倒映出的一截雪白衣角,眼底滑过笑意,面上却叹了口气,“还不是因为重要的一环没有解决,公爵先生不肯帮我。"<2海因里希嗤笑:“别对你的丈夫抱有幻想,虽然他英明神武战功赫赫有数不尽的优点,但绝不是个听未婚妻的话、耳根子软的男人。"6伊莎贝尔托着腮,轻笑:“你怎么对公爵这么熟悉,亨里克?”“请不要试图打听我的身份,我很神秘,也很神通广大。"海因里希靠着树干,懒散地揪住一把叶子玩。
其中一片树叶从指间悄然落下,随风飞舞,落在雪白的手掌心心里。树下,伊莎贝尔举起树叶,借着太阳的映射光线,细细观赏叶脉的纹路。“那么,神通广大的亨里克先生,愿意帮我这个忙吗?"1树上,海因里希顿了顿,挑眉:“帮你写信给病亡的四位未婚妻的家族?“是的,我想你神出鬼没,应该有避开庄园邮差,把信件秘密送出去的能力。“伊莎贝尔漫不经心道,“对吗?亨里克。”她又叫出这个名字,尾音懒洋洋,像是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海因里希冷哼一声:“公爵不帮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你?”“我也只是试试看,你我相逢有缘,如果愿意帮我,那算是朋友。之前的事,咱们两清。”
想起那场唐突的初见,海因里希沉默数秒。他刚才之所以暗示维克托拒绝她,倒不是说真要袖手旁观。在能力范围内,动动手指又不难,只是他不想未婚妻女士再产生别的念头。现在正好,既然顶着“亨里克"的身份,就不用担心未婚妻误会“海因里希”了。<4
想至此,他哼了一声道:“好,我可以帮你。”“谢了,信件我会派艾米丽给你,明天的同一时间,同一地点,有劳了。伊莎贝尔随口说完,就躺在柔软的草地上,轻轻闭上眼。最后的环节安排完毕,她结束思考。
今天天气很好,空气温暖而不闷热。
清风送来凉爽,大树遮出一片绿荫,挡住刺眼的阳光,真是适合补眠的时候。
伊莎贝尔将树叶盖在眼睛上,感受碧波荡漾和鸟叫蝉鸣。她终于明白“亨里克"为什么爱来这里了。<1华丽的城堡固然有柔软的床垫和奢华的装饰,其中却充斥着防不胜防的阴谋诡计。
即便这种程度的斗争,并没有耗费伊莎贝尔太多心心神。但对方毕竟是冲着自己命来的,大多数时候还是得绷紧一根弦,这就导致自从来了查尔维斯,她没有痛快地睡过一个好觉。事实上,前后两世加起来,她最爱做的事情就是晒太阳和睡觉。离开诺曼庄园后,这还是第一次捡起自己的爱好。听见树下均匀的呼吸,海因里希探出头,只看见树叶遮住她的眼睛,淡蓝色裙摆盛开在绿色草地。
“你对陌生男人没有任何防备心吗?就这么睡着了?"他皱眉。闭着眼的伊莎贝尔,声音懒洋洋:“这里是查尔维斯,我是公爵夫人,而你,是看过我换衣服也无法以此威胁我的亨里克先生,请问我需要担心什么?”海因里希翻了白眼,冷声道:“看来我为人太过正直,让你误以为全天下的男人都这样!”
伊莎贝尔笑了一声,“是的,查尔维斯叫亨里克的有很多,这么正直的只有一个。”
海因里希皱眉,没说话。
听这意思,她去打听过这个名字。
静谧悄然流淌,微风卷过树梢,几片树叶被吹落,眼看落点是金发姑娘的脸,一只手刷地攥住叶子,阻拦它们的去向。<1树下,伊莎贝尔浑然不知,似乎已经陷入沉眠。海因里希忍了忍,还是没有打扰这片安静。忽然,她的声音又响起,“你为什么叫亨里克?”海因里希一愣,旋即嗤笑:“怎么?我们普通人当然拥有普通的名字,亨里克和汤姆、史密斯、杰克没什么不同。”“你父亲为你取的?”
伊莎贝尔像是随口一问,海因里希却突兀地沉默。他靠在树边,眺望远方的玛格丽特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