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与陆与陶
陶卿仰目光坚定,带着非要到手不可的偏执,教徐嬷嬷心头发慌。但她忽又想起来,从他进屋到现在,从未过问秦颂的状况,似乎并不关心她的安危,也不在意她的清白。
她咽了一口唾沫,看着小时候也算她看着长大的公子变成了这副模样,她后怕又惋惜,但她不知该如何劝说。
陆尤川手腕发麻,脚底发虚,已经没心思与他废话,“你到底想如何?“他眼神冰冷如霜,话音微颤,中气不足。
方才还怒气极盛的陶卿仰,听出他语气中的虚弱感后,狠戾的神色反常地缓和了几分,似乎想到了比杀了眼前人更好的办法。陶卿仰不紧不慢道:“我虽不在意外人如何看我,但阿颂妹妹就不好说了,她能不能承受异样的眼光,就要表兄你来掂量了。”他在威胁他。他不让他泄露昨夜之事?
也是,雷家打的算盘全被他占了便宜,待秦首辅出了大理寺,秦颂的名声与谁相关,谁就能迫使他嫁女与之。
只要秦颂在陆府别苑过夜之事无人知晓,便没人能撼动他与秦颂这门先斩后奏的婚事。
卑鄙!他也太小看他了!
他怎么可能以秦颂的名声,逼迫她嫁给他?他想得到她的方式有千百种,唯独不包括玩弄与践踏。陆尤川不屑看着他,冷眼以对。
“不过,你我兄弟一场,既然表兄如此爱慕愚弟未婚妻,我一定会带她时常来见你,以解你的相思之苦。你如何表现,我便如何待她,你若碰她一下,我便管教她一分。”
陶卿仰原本温和的笑意带着扭曲,强烈的疯劲儿让人后背发凉。徐嬷嬷吓得后退了半步,原来如此,他此行并非为了爱,而是恨。1他还在恨她家公子。
五年前那桩案子,他依旧怀恨在心,他来纯粹是为了报复。可怜的公子,可怜的秦姑娘,可怜的……陶公子,都是多好的孩子啊,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徐嬷嬷松弛的脸上愁云惨淡,不敢深想。
陆尤川脸色同样不好,他不惧他针对自己,但他不能容忍他连累秦颂。宽袍下的双手紧握成拳,因累了一夜有些虚脱,仍控制不住想挥到他脸上,所幸他从不被冲动牵着鼻子走。
陶卿仰疯归疯,但他想折磨的人始终是他,只有他足够冷静,秦颂不仅没事,还能让她免于昨夜无奈在陆宅过夜的流言之灾。可冷静一瞬,又觉得荒谬,两全的法子未必只有这一条,他怎么可能甘心将秦颂拱手让人。
敌对的视线猝然交锋:“那也得看你有没有本事带她走。”“那便试试。"陶卿仰满副胜券在握的模样,抬起玉笛点在看似虚弱不支的陆尤川肩上,腕间蓄力,欲将其推开。
陆尤川板正身姿,寸步不让。
暗流涌动的争夺刹那爆发,两人动起手来,对招毫不手软。徐嬷嬷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慌乱围着二人,着急劝阻,却毫无办法。两人身长腿长,动起手来,打翻了周围不少家具陈设,地上狼藉一片。双方凶猛较劲,巴不得你死我活。
可陆尤川终究是文臣,本就不是陶卿仰的对手,更何况身体不适,没过几招就败下阵来。
陶卿仰拳头直抵他的心脏,临到关头,却又收了力道,化拳为掌,狠狠挥在他肩上。
力道凶猛,陆尤川后退几步,险些倒在地上,胸口霎时泛起一股血腥味,忍不住抚胸猛咳。
“区区一夜就让陆大人如此虚弱,也配和我抢?"陶卿仰不屑地嘲讽了一声,“你可别这么轻易就死了,那就不好玩了。”言毕,他肆无忌惮,步入了后院。
“公子,你这是怎么了?你与陶公子从小身手相当,今日怎么如此力不从心?哎呀,你的手好烫,是不是发热了?“徐嬷嬷眼睁睁看着陶卿仰去了后院,也无心拦他,着急扶住陆尤川,满眼关心。咳声停下,陆尤川又觉头晕恶心,虚浮无力,是那药的影响,药性猛烈,他也抵挡不住。
“无事。"他闭了闭眼,勉力支起身子,由着徐嬷嬷搀扶着,追去了后院。穿过抄手游廊,陶卿仰来到主院门前,尚未进入内宅,一道迷迷糊糊的女子身影出门而来。
女子立于雕花木门内,乌发披肩,身着烟波色衣裙,穿戴并不周正,睡眼惺忪,仿佛被什么动静,强行从睡梦中惊醒的样子。正在化冻的冷意无孔不入,让这座宅子显得更加冷清,那靓丽女子的身影给这院子带来了少有的一丝活气。
“早啊,阿颂妹妹。"陶卿仰歪头笑了笑。秦颂望着远处那席朱红身形,揉了揉眼睛,又环顾了一圈空荡荡的院子,“怎么是你?陆尤川呢?”
言讫,秦颂明显捕捉到陶卿仰脸色微变,转瞬又恢复如常,“阿颂妹妹还是关心一下自己吧。再不回去,秦大人该着急了。”“我爹?他出来了吗?"秦颂精神恢复大半,提步靠近他。陶卿仰挑眉点头,“不到辰时就从大理寺接出来了。不过,你家的小丫鬟失踪了一夜。”
秦颂心情大起大落,不由多想,她欲错身离去,“不行,我要去找陆尤川。”
她要立马回城,她既着急见她爹,又着急寻云浅,耽误不得。她提腿迈步,却因昨晚一夜折腾,双腿发软,踉跄一步,向前倒去。但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