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遥晖怔怔地复述了一遍,似乎有些摸不着头脑,“难道你受伤她不是会更担心吗?”
她垂眸一笑,没有回答。
沈遥晖也没有再问,而是专心致志地帮她把伤口止血,又上了药,再用纱布仔仔细细地封住了伤口。
他如释重负地吐出了一口气,转身去给徐空景倒了一杯水。
她把衣服重新穿上,又接过杯子,一饮而尽。
苍白又干燥的嘴唇终于湿润了一些,甚至重新有了一点点的血色,不像刚刚那样干燥又惨白。
“那个文秋年是怎么回事?”她神情凝重地问道,“他不是说自己是你的师弟吗,怎么会好战到不顾你的死活?”
“他……并不完全是我师弟。”沈遥晖似乎在斟酌着自己的用词,慢慢地解释道,“我的师弟其实是文夕永,他是个性格很好的人。而这个文秋年像是活在他身体里的另一个人,平常并不会出现。我在天瓷山十年,文秋年也只出现过一次。”
“竟然有这种事?”徐空景惊奇道。
沈遥晖却垂眸抿唇,继续道:“没错,文秋年此人性格恶劣又十分好战。五年前他曾经出现过一回,那天半夜三更,我正睡觉,他突然一把剑对准我的咽喉,逼我和他打架。我拒绝也没有用,只好和他打。平日里夕永的战斗能力其实并不强,但变成了文秋年以后,无论是性格还是实力,都像是变了一个人。我们打了一整夜,最后我赢了,他重新变回了文夕永。”
徐空景眨了眨眼,道:“也就是说,你再打赢他一次,他就可以重新变回你那温顺又可爱的师弟了?”
沈遥晖听到这个说法,沉默着点了点头。
“那你又是怎么回事?”她继续问道,“既然当年你能打赢他,如今应该也不至于忽然比他弱那么多,为什么不还击?”
沈遥晖默然片刻,似乎并不想说,便起身再给她倒了一杯水。
徐空景从容接过,再次一饮而尽,仍然目光如炬地看着他。
“由于一些原因,我的灵力被封住了。”他简单地解释道,“所以我现在和普通人无异,我打不过他。”
这一点在刚刚就能看出来。
“可既然他的目标一直是你,他绑我做什么?”她难以理解地问,“他应该不至于找不到你吧?”
“他应该是不想因为与我的一战,误伤到附近的百姓。玄门中人,规矩众多,若非迫不得已,伤及无辜也是会受到责罚的。”
徐空景默默叹了一口气,道:“那如果他之后还要缠着你,你打算怎么办?”
“回天瓷山,找我师父。”沈遥晖沉吟片刻,低声道。
“既然如此,那我们这两天只有躲着他走了。”她惆怅道。
“对了,方才听文秋年说,这个地方叫记忆之境。”沈遥晖装作不经意地提起。
“没错。”徐空景点了点头,并不打算隐瞒什么。
“那……”他犹豫了一会,才问道,“我们该怎么离开这里?”
徐空景纳闷地看了他一眼,答道:“这里是已死之人在死前最后的记忆,等到记忆的主人走向既定的死亡,这里自然就会消失。”
然而她话音未落,便出现了更加引人注意的声音,掩盖了她最后一句话。
“沈遥晖,你别想着逃,你若是不出现,我便绝不会让记忆之境消失,你就等着看你的夫人和你一起死在这里吧。”
这显然是文秋年的声音,他说得慢条斯理,优雅而随性。虽然声音不大,却仿佛有着无穷的穿透力,就好像说话的人就在他们的耳边一样。
徐空景怆然叹气,最后摆烂似的往床上一躺,却不小心扯到了伤口,又龇牙咧嘴地翻了个身。
“怎么做才能让记忆之境永不消失?”沈遥晖问。
“只要阻碍记忆的主人,不让他按照记忆中的一切进行下去,这个记忆就会不断地崩塌重建。直到……”
“直到什么时候?”
“打开记忆之境的人死去。”徐空景惨白的脸上扯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但我可没那么容易死,我可以故技重施,说不定有机会打赢他。不过在这之前,我要睡觉,忙活了一天,我真的很困。”
说着,她闭上了眼睛,沉沉睡去。
沈遥晖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的睡颜,又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竟然真的就这么睡着了?
然而余光注意到她的白衣上大片的血色,丝丝缕缕的愧疚又重新涌上心头。
他重新收敛了自己的神情,找了一张薄薄的被子盖在她的身上,便坐在另一张床上,兀自出神,目光无意识地落在她的伤口上。
脑子里不停地回荡着她刚刚说过的话。
“是吗?但是这对我来说,可是件很严重的事。”
原来他受伤,对她来说是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情吗?
他的视线又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