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秋芝和谢文闻言,同时扭头看向他,异口同声反问“你爹要来?”
李双昊深知自己五人的皇子身份在他们面前从一开始就形同虚设,满不在乎地耸耸肩
“那肯定不能啊,我们几个不就是因为不听话才被‘发配’到这儿的么?他们来做什么。”
“说得好像你多委屈似的。”
谢秋芝白了他一眼,顺手将一块抹布扔给他。
“赶紧的,擦不完这边,中午的鲫鱼豆腐汤可没你的份儿。”
李大宸在一旁慢悠悠地接话“老二这是想念京城的繁华了吧?嫌我们这小村子庙小?”
“去去去,”李双昊接过抹布,假意挥了挥。
“我看你是皮痒了,待会儿崇实的书呆子们来了,就让你负责招呼!”
“唉,说归说,闹归闹,怎么还人身攻击呢?你骂谁是书呆子呢?”谢文不满的反驳。
笑闹间,打扫的疲惫似乎也减轻了不少。
不仅仅是谢广福家在进行大扫除。
谢里正自打看了那份……高深莫测的名单后,心里就愈发不踏实,连带这几日看村里哪儿都觉得更加不顺眼起来。
他硬拉着谢广福在村里绕了三圈,非要他再挑出些毛病。
谢广福看着整洁的村道和井然有序的院落,无奈苦笑“里正叔,咱们村已经够可以的了,真没必要再折腾了。”
“怎么没必要?”谢里正吹胡子瞪眼,随手一指旁边一户人家的院墙“你看他家这院墙,是不是砌高了?瞧着比别家都冒头一截,不像话!”
谢广福顺着望去,那院墙规整结实,并无不妥,只得敷衍道“还好吧,挺结实的,挡风。”
谢里正又指向另一处“还有那堆柴火,码得不够齐整,有碍观瞻!”
“嗨,那是在人家自个儿院子里,咱们管不着,再说了,乡下谁家不堆柴火,乱一点也正常,过两天烧掉就没了。”谢广福继续和稀泥。
谢里正喋喋不休,谢广福实在受不了他的唠叨,只好给出一个相对中肯的建议
“要不这样,让各家各户去后山、去清川河边,挖些好看的花花草草回来,种在院墙边、村道旁,看着花花绿绿的,心情也好不是?”
此言一出,谢里正眼睛顿时亮了,立刻风风火火地动员全村去挖花草。
村民们热情响应,不多时,便见大人小孩抱着、扛着各式各样的植物从四面八方回来。
只是这审美水平实在参差不齐有那挖了满抱狗尾巴草当宝贝的,有觉得路边野蒿清秀别致的,更有那半大孩子,兴高采烈捧回几株带刺的灌木……
谢里正看着眼前这“群魔乱舞”般的景象,气得直跺脚,笑骂道“你们这帮猢狲!眼光真是差死了!就不能跟广福家学学?看看人家院里,那花,那草,高低错落,多有意境!你们这乱摆乱种……是想气死我这个糟老头子么?”
村民们也不怕他,纷纷笑着打趣“里正叔,我们这叫野趣!”
“就是,花嘛,能开就是好的!”
“您老眼光高,要不您来帮我们种种?”
笑闹打趣声回荡在村子上空,充满了质朴的欢乐。
李月兰这边,她邀请的都是以往村宴中表现出色的媳妇和姑娘们来帮忙。
这一次,她还有意观察着哪些人手脚麻利、有条不紊,适合将来去淮月楼上工。
几圈看下来,心里已然有了一份初步的名单。
不知不觉,日头渐高。
临时搭建的锅灶区飘出阵阵诱人的香气,勾得人馋涎欲滴。
距离村宴正式开始还有两个时辰,村口那棵大榕树下,终于迎来了今日的第一批贵客……
四辆外观低调、内里却极尽考究的马车,和十几个骑着马的护卫,刚驶近村口那棵枝繁叶茂的大榕树下,便被牛马车站的王老五和他两个儿子拦下了去路。
车帘掀开,率先露面的正是沈砚。
他今日一身墨色常服,更显身姿挺拔。
随后,其他马车上的人也陆续好奇地下了车。
这一行人虽作寻常富户打扮,但气度不凡,尤其是被隐隐护在中间的那对中年夫妇,男子眉宇间自带威严,女子雍容华贵,正是微服而来的承景帝与皇后。
镇北侯府的家眷们,包括沈老太君、昭阳长公主以及好奇打量着四周的沈萱,也紧随其后。
王老五在人群中一眼就认出了沈砚,忙上前拱手,恭敬地道
“沈大人,您来了!各位贵客,咱们桃源村的牛马车站备有专门的停车场,请将车马驶到那边,自会有人负责照料马匹,添上等草料。”
“哦?”
承景帝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讶异,率先开口,声音温和却自带气势
“偏远乡野,竟有如此……贴心的规矩?这般服务,可是要收取费用?”
王老五脸上顿时露出自豪的神色,挺了挺腰板回道“贵客说笑了!目前咱们桃源村往来贵客不多,这停车照料暂不收费。不过以后嘛……”
他嘿嘿一笑,机灵地没把话说完“那可不好说喽!”
承景帝不由失笑,想起了上次在慈云观谢广福提及的“时刻表”,便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