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却穿不好。
主要的纽扣在前面,可后面还开了片,需要勒紧几条丝带,才能将衣料紧紧地贴在身上。
背面本来就比较难处理,元颂又不熟练,处理起来也笨手笨脚的。他将半长的发丝全都拨到前面,先是摸到腰间的两条丝带,然后拼尽全力地将其勒紧。
但,很突然的,他听见了门把手转动的声音。元颂不觉得被人看了有什么不对,也忘了遮什么,只眼睁睁地看着谢行川推门而入。
他自以为大家都是同性,没有遮掩的必要,殊自己不知这样子到底有多勾人。
唯一能遮挡他肌肤的头发已被拨开,便露出了从颈后向下到腰部全是雪白一片的肌肤。
他很纤瘦,漂亮的骨骼形状便从脊背处微微凸起,像教科书上最完美的标本。
那张漂亮到无以复加的侧脸从缎子般的黑发边显现,若不是现在是白日,他又处在医院的休息室内,怕是会让人以为自己遇上了山野中的精怪。他自身外貌本就优越,更遑论他现在穿的还是护士服,就更有种难以言喻美貌冲击而来。
谢行川完全愣住。
他知道眼前是自己亡故二哥的新妻,知道对方已经上了他们谢家的族谱,可他就是忍不住愣住了。
面对这样的美貌,他到底要如何才能抵抗?元颂不知道谢行川心中的想法,他倒还很高兴,以为能帮自己穿裙子的救星来了。
“三少爷,”他扬起个笑,“可以麻烦您帮我系一下这些带子吗?”谢行川还在发愣,但起码通人性,傻里傻气地走到了元颂身边,学着为人家穿裙子。
平常在手术台上灵巧的手在这时却没能派上用场,他笨手笨脚,手指也不知该如何摆弄,只靠直觉把那些丝带系紧。好在元颂看不到他这笨拙的样子,只莫名很相信他,又甜甜地道了谢。谢行川头晕目眩,他甚至想不起来问元颂怎么打扮成了这样子。元颂是因他而来的,却不是为他而来的,早先为元颂送来护士服的人很快又出现,给元颂安排起要做的工作。
元颂不是没吃过苦,更何况现在离开了谢家,不用担心晚上被色/鬼骚/扰,他忙得就更起劲儿了。
就连谢行川都没见他几次。
所以,当谢承舒晚些时候怒气冲冲地找到医院时,无论是谁,一时也都找不到元颂的所在。
谢承舒气急,他这个人最是传统,虽然允许元颂作为配阴/婚的男妻进门,对人家的要求却和活人的夫人一样。
只要能一辈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这方院子里,元颂要什么他都能满足。偏偏元颂跑了出来,还到外面抛头露面。
谢承舒无法忍受。
他提着自己三弟的耳朵要说法,问他怎么把自己的二嫂带坏成这样,谢行川却一言不发。
谢承舒没办法,只能自己去找元颂的下落。谢家是此地名门,谢承舒还顾及着谢家的脸面,没带下人过来追责,只能自己亲自寻找。
谢承舒在一间间病房外悄悄地看,虽说没见到什么血腥的画面,可里面尽是些患了病的可怜人,让他的心情也低沉起来。直至元颂的出现。
他找寻许久的未亡人此刻穿着一身西式的裙装,一顶雪白的小帽拢住发丝,将那张巴掌大的小脸尽数露出。
这是一间儿童病房,房间里却没有其他陪护的人员,只有元颂一个成年人。他坐在病床边,用小勺子一点点将碗中的清粥喂给女孩。他眉眼柔顺,表情温和,明明是一张明艳至极的长相,却在此刻显出了难以用语言形容的纯善。
谢承舒虽不信仰西洋人的教派,却并不是对此一无所知。现在的元颂便像是他们教义中的圣母,一身素白,有着最慈悲的心心肠,做着济世的善举。
虽然他眼下只能帮助这一个小女孩,可这一个小女孩或许便会永永远远地记住他。
谢承舒的确是有些看得入神了。
他痴怔,倒是先吓到了从病房中出门的元颂。“大、大少爷…“他声音很小,却因为怕影响到病房内的小女孩,胆子又不得不大了起来,用指尖牵住谢承舒衣袖,将他拉到更远处说话。“您怎么会到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