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矩,即便是犯了错,如实告知的惩处,比故意隐瞒的轻。
萧允瓒见状,只能哭唧唧老实交代:“我想去学堂玩耍,见到学堂那边被护卫围住,阿爹也在,就与阿琅在夹道口偷看。内侍去请太医时在悄声议论,被我听到了。”
“这个时辰,你该在写大字。"江般看向滴漏,似笑非笑道:“早起时我就与你们说过,外面刮着寒风,别出去玩。你一下犯了两件错,该如何罚,你自己去算,我先给你记着。等你写完大字之后,再来领罚。”萧允瓒彻底蔫了,应了声是。江龄再看向萧允琅,道:“阿琅也是,你不听话,一样要被惩罚。”
萧允琅很有义气地挺起小胸脯,道:“阿娘,我与三哥一起受罚。”江龄忍俊不禁,打量着他瘦弱的身形,道:“你要多吃些饭菜,不可挑食。”
萧允琅不像萧允瓒鬼主意多,人还小,道理似懂非懂,等他再大一些,再好生教他。
给两人穿好外衫,待他们回书房之后,江龄叫来文涓,道:“大皇子二皇子打了起来,你去打听一下,究竞是怎地回事。”文涓震惊地道:“奴婢这就去。“她刚走到屋外,元明帝大步走了进来。文涓赶紧转身回屋,道:“娘娘,皇上来了。”江般眉头一皱,心道元明帝不去管他两个打架的儿子,这时来繁英阁作甚?“你先别去打听了。"江般对文涓说道,起身朝外走去。文涓应是,赶忙去备茶水。江龄来到明间,元明帝已穿过庭院走上了台阶,他脚步匆匆,面色明显不虞。
江般屈膝见礼,元明帝唔了声,四下张望,道:“阿瓒阿琅呢?”“在书房写大字。"江龄答道。
“写大字?“元明帝说了声,朝次间走去,“让他们拿着大字来,朕瞧瞧可有进步。”
江般想起元明帝训斥萧允瑞之事,压根不愿他教导萧允瓒萧允琅。觑着他黑臭的脸色,她忍了忍,让阿箬去传话。
文涓送了茶水上来,元明帝端起吃了口,“砰"地一声将茶盏放下,不高兴地道:“天气这般冷,怎地是温茶!”
“去煮滚茶来。"江般擦拭着衣袖上溅到的茶水,面无表情地吩咐文涓,心道最好能烫死他。
文涓收拾着茶水退出屋,元明帝察觉到江般生气,本因萧允瑞萧允珏之事心中烦闷,来繁英阁散闷气。谁知碰一鼻子灰,于是愈发气恼,道:“朕不过嫌弃了句茶,你就不满意了?滚茶怎能入得了口?”“除去凉茶温茶便是滚茶,皇上要吃何种茶?"江龄淡淡问道。元明帝被噎住,这时萧允瓒萧允琅两人进了屋,他呼出口气,招呼着他们到:“过来,朕瞧瞧你们写的大字。”
两人捧着大字上前,萧允瓒贪玩,字写得比拳头还要大,比划歪歪扭扭。萧允琅年纪小,纸上一团团墨迹,勉强能辨认出是大字。元明帝顿时来了气,将大字往案桌上一拍,厉声道:“这也算大字,老子用脚都比你们写得工整!”
萧允瓒睁大眼,惊奇地道:“阿爹能用脚写字?阿爹真是厉害,快写给我瞧瞧!″
江龄起初本想拦着元明帝,见状差点笑破肚皮。她强忍着笑,端坐在一旁看热闹。
元明帝再被噎住,待缓过气,指着矮案上的纸张,怒道:“平时朕如何教你们的?瞧你们的字,半点都不见长进,反倒退步了!”萧允琅害怕地躲在萧允瓒背后,萧允瓒却很有主意,振振有词道:“阿爹,我明年才上学堂,待上学之后再学。”元明帝一时反驳不了,暗骂了句混小子,沉声道:“朕的话,你都敢不听了?”
“听。“萧允瓒随口应了声,他眼珠转动了下,道:“阿爹,大哥二哥究竞为何打架,谁打赢了?”
“你小小年纪,管这般多。“元明帝暗中斜了眼江龄,心道都怪她,好生生的儿子,被她溺爱太过,成日竞知道玩要。萧允瓒嘟了嘟嘴,不做声了。元明帝见他小脸垮下去,耐着性子教导他:“君子动口不动手,打架是莽夫之举。你身为兄弟,该关心兄长可有受伤,兄友弟恭才是。”
元明帝对儿子们皆疾言厉色,萧允瓒最是不喜,敷衍地回道:“阿爹,我知道了。”
见他认错,元明帝脸色缓和下来,道:“下去各写十篇大字,要好生用心写,朕到时候要检查。”
萧允瓒拉着萧允琅施礼告退,两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小声说着话。元明帝看着他们亲亲密密。友爱的背影,龙心甚慰。幸亏将萧允琅放在繁英阁抚育,不比萧允瑞萧允珏各自跟在生母身边,兄弟俩一起长大,真正情同手足。
元明帝叹了口气,烦躁地道:“唉,阿瑞阿珏两人,为了鸡毛蒜皮之事拌嘴,竞在学堂打了起来,阿瑞的头撞着桌沿流了血,阿珏跌了一跤,手心蹭破了皮。朕真是操不完的心。”
原来在学堂上,萧允瑞背错了一句书,萧允珏偷笑被他瞧见,当即怒不可遏冲上去扬拳就打。
萧允珏哪受过这等气,马上挥拳还击。老师还未回过神,两人转瞬间打成一团。
萧允瑞瘦弱,被萧允珏打得站立不稳,额头撞在桌角流了血。所幸血流满面,只伤及皮毛,萧允瑞年轻,养一段时日便能愈合。两人就算是为鸡毛蒜皮的事打架,绝非元明帝所言这般无甚要紧。江龄不知他不愿面对,亦或是真如此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