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理解他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决断。
我自言自语说:“为什么要为'网球'做到这个地步?”越前君面无表情地看着球场,低声道:“河村学长,是为了青学的胜利。”听到这句话的一瞬间,我竟然忍不住笑出声来。“每个人都是这样,无药可救的傻瓜。”
越前君没有被我话里毫不掩饰的嘲讽惹恼,沉默无言。我是与网球部不相关的外人,没有资格请求龙崎教练提出弃权或是暂停比赛。
我闭上眼睛又睁开,视线移向冰帝休息区。球场边,紫灰发少年眉头紧拧,双手环胸,很少见到他如此严肃紧绷的姿态。
“由于双方均无法继续比赛,单打三号比赛判定无效!”比赛进行到一半,河村君和桦地君连球拍都不能够握住,两人拍柄上全是骇目惊心的血迹。
我勉强压下涌上喉咙的反胃感,打开脚边的保温箱,从里面拿出急救用喷雾剂等物品。
我现在究竟是以什么身份和立场做这种事情。我不知道。
刚才在球场上横眉怒目的河村君,此刻笑容腼腆地说:“天野,真是不好意思,总是麻烦你……
“一直没能向你道谢,之前你放在我鞋柜的治疗肌肉损伤的喷雾剂,效果特别好,我一直有坚持用!”
听到河村君这样说,周围本就有意无意扫过来的目光,更是一下子聚集在我身上。
我无暇理会他人情绪复杂的眼神,替河村君处理完手掌伤口,将冰袋敷在河村君红肿的手腕处,抬头对龙崎老师说:“龙崎老师,我个人认为要尽快带河村君去医院做详细检查。”龙崎老师有同样的打算,转头对冰帝休息区的桦地君说:“桦地同学要不要也一起去医院做检查?”冰帝担任顾问的柿老师郑重向龙崎老师鞠躬道谢,桦地君得到迹部大爷的同意,准备和河村君一起跟着龙崎老师去医院。临走前,龙崎老师对手家国光说:“手家,这里就交给你和……我很快就回来。”
手冢国光点头,“是。”
龙崎老师继续说:“另外,还要请人代替我担任场外指导。”接下来是单打二号比赛,周助捡起河村君掉在地上血迹斑斑的球拍,问河村君能不能把球拍借给他。
我回到观众席坐下,龙崎老师说完,周围目光再次看向我。我假装没有察觉,俯身将喷雾剂等放回保温箱,刚才还在旁边的越前君不见踪影。
“越前你小子居然一声不吭就霸占教练席?!”“小不点你想坐这个位置还早了十年喂!”“越前,这个位置连我都还没有坐过。”
“嘶,太嚣张了。”
越前君理所当然地坐在教练席,其他正选队员立刻就要冲上去把越前君拉开。
周助却笑眯眯地说:“我倒是不介意,如果空纯不愿意的话,让越前当场外指导也不错。”
我确定周助是故意的。
中间那句话他明明可以不说出来。
越前君“切"了一声。
龙崎老师无奈摇头,考虑到原本也不能给周助什么建议,于是说:“不二,是时候痛快地放手一搏了!”
周助冰蓝色眼眸里是难得的认真,微微一笑,“是!”周助的对手是冰帝的芥川君。
都大赛败部复活赛中,芥川君仅用十五分钟打败裕太君,周助对此耿耿于怀。
说出来有故意揭周助底的嫌疑,裕太君是周助的宝贝弟弟。换句话说,裕太君就算要被欺负,也只能被周助一个人欺负。我好像听见裕太君打喷嚏的声音。
比赛从开局就呈现出一边倒的态势,周助利用“消失的发球"先发制人,后来使出三重回击之一的“白鲸”锁定胜局。微热干燥的夏风拂过少年栗色的发梢,他不紧不慢地伸出手,抓住那颗正好弹进掌心的黄绿色小球。
或许是少年超群出众的容貌和从容自如的气质,那幅画面不像是出现在剑拔弩张的竞技赛场,倒像是纯爱漫画的特写镜头。我最初接触网球的契机是周助。
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认为网球是这样垂手可得的东西。没有执着。
没有悲伤。
没有痛苦。
裕太君来到我旁边的过道,看着球场上周助气定神闲的模样,由衷感叹道:“空纯,老哥真的好厉害啊!”
我微笑着点头。
裕太君扭头笑着对我说:“空纯,你能来现场看比赛,老哥肯定很开心,我也……很开心。”
我轻轻"嗯“了一声。
裕太君接着走到球场边,对教练席上的越前君说了些什么。应该是都大赛那场遭遇战,让两人逐渐成为朋友。“比赛结束,6-1,青学不二获胜!”
周助轻而易举地拿下比赛胜利,网球部众人欢呼雀跃。在一片热浪般的欢呼声里,我却很难体会到胜利带来的喜悦。是因为我早就不认为自己是其中一员了吗?终于迎来万众瞩目的单打一号比赛,陆续有扛着摄像头的媒体记者赶到球场边。
原本空荡荡的观众席被接连涌来的人群挤满,不但有其他学校的参赛选手,更有高中网球界和日本职业网球界教练。在全场无数目光注视下,手冢国光脱下正选队员制服外套,从网球袋里拿出球拍。
胸口沉得厉害,我垂下眼睑,有意用力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