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我睡会儿,我趴在柔软的针织枕头上睡得不省人事。
我是被窗外的雨声吵醒的。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天空是朦胧不清的暗灰色,窗户玻璃有雨水蜿蜒而下。
我安静地注视一会儿,坐起身,意识到身上披着一件风衣外套,带着温热的体温。
我转头,毫不意外看到周助只穿着一件白色T恤。
他微微睁开冰蓝色眼眸,脸上表情淡到几乎没有,低头专注看着那本古诗歌译集。
我故意双手抱胸,一副教导主任的口吻:“周助,你还说我,我开衫里好歹穿着长袖,你竟然只穿一件T恤。”
周助闻言转过头,露出我熟悉的微笑,“啊,不小心被空纯发现了。”
毫无疑问,周助没任何悔过的意思。
我目光幽幽,把风衣外套还给周助,穿上我自己的针织开衫。
就快到闭馆时间,我和周助准备离开图书馆。
刚走出大门,一阵挟着冷雨的冷风刮得我透心凉,正要撑开伞,双肩落下厚实的重量。
我扭头看到身后的周助,他又把那件风衣外套披在我身上,自己只穿一件薄薄T恤。
我赶紧要周助穿上风衣外套,“我不冷,再说还要走去电车站,周助你穿这么点肯定会冻感冒的。”
周助却笑眯眯地回答:“不会的,我是男生。”
我不赞同地抿嘴,“这和男生不男生没关系吧,身体又不是铁打的……”
周助坚持要我披着风衣外套,我有些后悔出门时没有穿羽绒服。
主要是前段时间气温持续上升,开学后大部分时间只需要穿制服,我就把厚外套都收起来了。
再这样磨磨蹭蹭下去,周助说不定真的会被冻感冒。
我果断在路边拦了辆计程车,二话不说把风衣外套裹在周助身上,直接把他推进后排车座。
也许是我动作过分迅猛,周助一开始处于状况之外,反应过来后弯眼直接笑出声来。
他笑得格外开怀,不加掩饰的笑意快要从那双冰蓝色眼眸里溢出来。
被雨点打湿的碎发黏在颊边,他也丝毫没有在意,任由水珠沿着下颌滴落。
看到周助笑得这么开心,我也很开心没错,不过,“周助,呃,你的笑点在哪里?”
周助笑着摇头,“只是觉得,不愧是空纯啊。”
我:“……?”
我还是不能理解。
没关系。
至少周助的心情比刚才好太多。
计程车先停在周助家门口。
周助拿着风衣外套下车,我降下车窗,对周助摆了摆手,打算说“学校见”。
周助却伸出手,动作轻柔地帮我理了理额前被风吹乱的刘海,轻声说:
“还没有到夏天,不准再吃芭菲了,容易感冒。”
说完,周助笑着对我摆了摆手。
计程车载着一脸“秋豆麻袋诶不是周助你为什么知道我吃芭菲了”震惊表情的我绝尘而去。
*
网球部训练结束后,不二周助先回家换了套私服,再前往幼驯染兼职的咖啡店。
他走到咖啡店附近的十字路口,按照先前遇到的时间,不超过两分钟就能看到对方。
不二周助站在原地,大约一刻钟后,终于看见女孩出现在街对面的拐角处。
她穿着简单的外套和牛仔裤,照旧背着那个灰色背包,脸上扬着明朗的笑容。
他看着女孩忍俊不禁的模样,片刻后才注意到她身旁的橘色短发女生。
两人有说有笑地聊天,走进街边一家新开业的芭菲店。
不二周助拿出手机,聊天界面停留在下午的消息记录。
Amano:【周助,兼职结束后我有点事,等回公寓给你发消息,不用担心。】
Amano:【小比是地球上最珍贵的小生命.JPG】
Fuji:【嗯呢,不要太晚回去。】
Amano:【比OK的小比.JPG】
原来是真的有点事。
不二周助又看了眼那家芭菲店,转身离开。
翌日去图书馆,不二周助提前到幼驯染的公寓,一楼大堂有供人休息的沙发。
前台小姐倒了杯花茶放在茶几上,他微笑道谢,看向电梯间。
没一会儿,女孩背着背包走出来,深棕色长发随意披散着。
米色针织开衫衬得她肤色白皙细腻,咖色格纹半身裙遮住膝盖,搭配一双中筒皮靴。
在女孩抬头看过来之前,不二周助收回目光,低头瞥了眼自己身上的卡其色风衣。
是同色系呢。
常去的那间阅览室人并不多,不二周助拿了一本中国古诗歌译集。
说起来,两人上次一起来图书馆,还是春假前的第三学期。
女孩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一部外国原著,密密麻麻的外语字符像是异世界咒语。
不二周助侧眸,意料之中,女孩看得饶有兴味,纤长手指不断无声翻开下一页。
一晃数小时过去,不二周助余光瞥见女孩翻完那部原著,凑近想要看一眼他手里的书。
他不着痕迹地身体往后,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