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头说:“幸村君不需要说‘对不起’,该说‘对不起’的是那个偷拍照片、私自上传论坛的人。”
幸村君抿起嘴,眼里是自责又懊恼的神情,还有几分不易察觉的凌厉,“如果不是因为我,天野桑也不会受牵连被偷拍。”
这是典型的受害者有罪论,我立刻摆手道:“这个逻辑讲不通啊,幸村君根本没有错。”
“总不能怪幸村君长得太漂亮了,摄像头看到幸村君就自动运转了吧?”
幸村君微妙地沉默了下,“总之,我还在联系论坛管理员,因为是匿名论坛,查找发帖人的身份有点困难,可能需要一点时间。”
我点头表示理解,不管是学园偶像还是社团王牌,都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光鲜亮丽,“如果能找到偷拍发帖的人,一定要让对方好好道歉才行。”
幸村君像是没想到我会这么说,“天野桑也是这么想的吗?”
我正要顺势表示对偷拍发帖人士的强烈谴责,幸村君话锋忽转:“天野桑,可以给我留个联系方式吗?”
“到时候找到偷拍发帖的人,我把对方的手写道歉信发给天野桑。”
我:“啊……啊?”
我还没反应过来,幸村君已经拿出手机,我们就这样莫名其妙又顺理成章地交换了Line。
幸村君的头像是一幅很符合他喜好个性的油画作品。
如果我脑内储存的记忆没有骗我,是雷诺阿的《春之花束》。
至于我的头像,呃,是一只横眉冷对的邪恶比格犬。
幸村君看到我头像时忍不住笑了下,我顿时有点窘……当然是不可能的。
我只会认为幸村君也是被我们邪恶小比可爱到。
幸村君问:“对了,天野桑的名字是?”
在医院做志愿者的时候,我关于名字的介绍通常只包含姓氏,幸村君不知道我的全名也很正常。
我回答:“天野空纯。”
我还没来得及进一步说明汉字,幸村君直接将手机递给我,他的动作和表情都相当自然。
我在备注栏里打下我的名字,拇指和食指捏着靠近底部的边框,把手机还给幸村君。
幸村君神情不变地接过手机,端详着屏幕说:“天野桑,人如其名。”
我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得领情地笑了笑。
和幸村君又闲聊了几句,我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起身向幸村君告辞。
或许以后都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等我再来医院做志愿者最早也是暑假,那个时候幸村君应该早就痊愈出院了。
我由衷地对幸村君说:“幸村君,祝你早日康复。”
幸村君半开玩笑地问我:“为什么感觉天野桑好像在对我说‘永别’?‘下次见’都没有吗?”
我丝毫没有被戳穿的尴尬,熟练施展见人说人话的技能:“我是觉得,就算要和幸村君‘下次见’,也别是在医院了。”
幸村君停顿了下,扬唇笑道:“是啊。”
我向幸村君颔首道别,还没走两步,听到幸村君像是随口说道:“天野桑,不会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吧?”
我停住脚步,转头与幸村君温和深邃的鸢紫色眼眸视线相对,“怎么会?幸村、精市君,下次见。”
真是一波极限操作。
幸好病床头有科室姓名资料牌,我的视力也暂时没有因为经常窝在被子里看漫画下降,否则我还真不知道幸村君的名字叫什么。
对我来说名字只是区别称呼的代号,日本人又大多只称呼姓氏,只有关系比较亲近的人才会留意彼此的名字。
幸村君长得很漂亮,脾气也是有目共睹的好,但是感觉惹他生气,后果一定很严重。
当然我不认为幸村君会因为我不知道他的名字这种小事生气就是。
话说回来,“幸村精市”这个名字,为什么和“神奈川的立海大附中”一样,听起来都那么耳熟?
我暂时没想出个所以然,心里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好像在被什么东西追着似的。
从医院里出来,我没有急着去电车站,直奔附近的商店街。
待会儿要到幼驯染家吃晚饭,我准备先去果蔬店买点新鲜水果。
除却“去别人家不能两手空空”之类客气的理由,主要也是我自己想和大家一起吃。
我目前算是独居状态,虽然家政阿姨会尽职尽责地准备三餐,一人食吃多了难免有种毫无乐趣的感觉吧?
我还是比较喜欢家人朋友聚在一块儿热热闹闹地吃料理。
我的幼驯染是多子女家庭,他有一个姐姐和一个弟弟。
一般来说,夹在中间的孩子家庭地位比较尴尬,是最容易被忽视的那个。
我的幼驯染不属于“一般来说”。
他的家庭非常幸福,父母感情和睦,姐姐是个能力很强性格又好的超级大美女,弟弟表面和他不对付其实心里对他很亲近。
他本人是个远近闻名的天才,完全不存在被忽视的问题。
尽管我恨不得全世界的网球都被三体人用二向箔清除,也不能否认我的幼驯染从小是个网球天才。
在我还没开始讨厌网球的时候,他就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