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啊…”
“我一个姑娘家都不在意了,他一个大男子,那么在意做什么?”“难怪上京那么多高门贵女都喜欢他,若是他对每个人都是这般照顾,那姑娘们定会误以为他有偏爱吧?”
婉儿叹了口气,幸好,她跟那些姑娘不一样,脑子还算清醒。她站起身子揉了揉额头,不知是不是吹了冷风,还是一直看着外面,她觉得有些头晕。
午后风浪大,行船摇摇晃晃,婉儿艰难地维持着身子的平衡,拿起茶壶。空的。
婉儿眉头蹙起,忘了让谢之霁打一壶水来了。不知为何,她心里像猫抓一样难受,忍不住犯恶心,而且越来越难受。婉儿心里一慌,该不会这是一条黑船吧?或者,他们早就被发现了,有人瓮中捉鳖!
她翻了一圈,也没翻出什么可疑之物。
不行,她得赶紧去找谢之霁。
婉儿忍着难受,往舱门而去,刚打开门,谢之霁便提着一个木盒站在门外。谢之霁见她脸色不对,问道:“怎么了?”他想将婉儿带回舱内,婉儿却死死抓着他的手,“别进去,里面有人放毒!咱们中计了!”
谢之霁愣了一下,看着婉儿抓着他的手,眼里闪过一丝微光。“所以,你知道有危险,就出来找我了?“谢之霁轻声道。婉儿不明白为什么谢之霁听到中计后,还能这么冷静,不由急促道:“是啊,咱们怎么办?”
伴随着船舱摇晃不停,婉儿眼前更眩晕了,为了稳住身子,她只能将身子靠在谢之霁的身上。
谢之霁扶住她,轻声道:“别急,没有中计,我已经检查过了,这是一艘很普通的船。”
婉儿不信,“那我怎……”
谢之霁:“你晕船。”
虽然他脸上没笑,但婉儿分明感受到了谢之霁语气里的戏谑。婉儿愣愣地看着他,“我晕船了?我这是晕船?”谢之霁将她扶到床上躺好,为她倒了杯热茶,“我刚去问了船主,他没有缓解晕船的药,你只能先忍一忍了。”
而后,坐到窗边拿出一本书,道:“这是介绍江南风物的书,我为你念书,你尽量将心神放在内容上,可以缓解不适。”婉儿也不知道他从哪里翻出来的,只能闭着眼照他说的做。或许是这段时间都没休息好,伴着一声一声的浪花声,一句一句舒缓清冷的读书声,婉儿在摇摇晃晃的床上睡着了。睡梦里,她恍惚又回到了那个密室里。
身体摇摇晃晃,被撞得厉害,密室里昏黄的人鱼灯在头顶摇晃。身前有个人影,一双狠厉的手掌握紧她的腰,一滴滴热汗砸到她的身上。婉儿微微睁开眼睛,是谢之霁,可又不是往常那个清清冷冷的谢之霁。倏地,他停了下来。
谢之霁垂眸望着她,"唤我。”
婉儿一脸懵懂地望着他,唤他?唤什么?
她张了张嘴,似乎就要说出来了,可话到嘴边,却偏过了头。下巴被狠厉地抬了起来,婉儿只能被迫对上谢之霁带着怒气凉意的眸子。谢之霁:“唤我,就像刚刚那样。”
婉儿茫然地看着谢之霁,张了张嘴,可就是说不出来。倏地,他凶猛地一撞,婉儿咬住了唇,不禁鸣咽了一声。“夫、夫君。”
霎时,梦境分崩离析,所有的碎片化为乌有,眼前那个凶狠如狼的谢之霁消散在夜空中。
婉儿猛地睁开眼,比意识更先回归的,是她胃里的烧灼感。婉儿压着一波又一波的恶心,撑着身子往窗户走,一趴在窗户上,就忍不住吐了出来。
窗外已经黑透了,谢之霁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婉儿吐了好一会儿,才勉强舒服了些。
耳边只有悠悠的水浪声,婉儿无力地趴在窗户上,不由想起了那个梦。那个…是假的吧?
婉儿头痛地用头砸窗棱,用力捏了捏自己的脸,既羞愧又懊恼,她怎么会做那样的梦呢,以后她还怎么面对谢之霁啊!或许是砸得狠了,她忍不住又想吐了,她难受地按住胸口,不由起疑。她自幼在长宁县长大,从未坐过船,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晕船,谢之霁却一开始就为她去找缓解晕船的药,像是一早就知道她会晕船。可他是怎么知道的?谢之霁虽能运筹帷幄,但也没办法未卜先知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似乎已经到了晚膳的时间,婉儿鼻尖都能嗅到空中飘散的饭菜香。可此时,这味道却只想让她吐。
婉儿胃里一阵翻腾,忍不住又吐了起来,苦胆都快被吐出来了。忽地,房门被人打开了,外面的声音传了进来。“云老弟,还真是巧啊,我刚好就住你隔壁呢!”“回见。“谢之霁冷淡道。
他一推开门,见婉儿趴在窗边,便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过去拍她的后背。刚刚说话的那陌生男子见状,也进了门,蹙眉道:“这是怎么了?”婉儿抿了口谢之霁递来的茶,吐得浑身无力,只能靠在谢之霁的身上,强撑着问:
“这位是……
那男子莫约二十多岁,穿着一身白布衫,头上戴了顶黑色小方帽,面庞白净,眼神纯真,一副读书人的模样。
“我啊,我叫莫白,是个大夫。”
莫白一脸惊艳地看着婉儿,“姑娘,你长得可真漂亮,就跟书里面写的仙女儿一样,啊不,你比她们还漂亮。”
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