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透过反光镜瞟了洛维数次，话到嘴边却还是咽了下去。
洛维当然知道他想说什么，可是自己可谓是有口辩不清。他答应了殷甯要对她的身份保密。
洛维自认为不是什么好人，但是此刻出尔反尔对他一点益处都没有。他还不至于做卑劣到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这样的沉默一直维持到外勤部的审讯室里。俩人走到门口时就迎上几个愁容满面的外勤部队员。
“他不开口。“那个队员已然失去耐心，“我们反复审问了多次，甚至还动了点刑，那个被称之为′博士′的愣是不肯说。”“交给你了。"路文远拍拍洛维的肩膀，“毕竟你是我们这儿唯一的高阶，精神方面、搜索记忆方面的事情没有人比你更懂。”大
“博士"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白塔这群人抓住。他当时只不过撤离得慢了俩步，就被在走廊上击倒；等到再恢复意识时已经被不知道什么东西黏在了天花板上动弹不得。再后来，他就发现自己被抓进了密闭的屋子内，不断有人来审问他。
“博士”对此缄口不提一个字。
现在屋内突然走进一个看起来精致文弱的年轻人，就这么坐到了他面前。年轻人朝他露出一个微笑，笑容极具亲和力，亲切得像是来慰问的熟人。这人是来干什么的？“博士"心生疑惑。
他没有把眼前之人放在眼中，依旧闭紧了嘴。然而下一刻，眼前的画面都模糊了，世界天旋地转，精神如遭重击。恍惚间“博士"似乎看到了许多以往发生过的画面：培育罐里的异种胚胎、泛着荧光的营养液，以及酒馆里拥挤的人群………强烈的抽离感袭来。尽管并不懂什么进化者的精神力，他依然能清晰感受到自己的记忆被窥探。
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博士"歪头瘫倒在桌子上，失去了意识。洛维瞥了他一眼，头也不回走出审讯室。
“搜出来了。"他对外面守着的路文远说道，“废弃工厂和401区的黑市地下部分之间有一条秘密通道。′博士′听命于一个总是蒙脸的教团神秘高层，我猜那就是【无面人】。再多的，他也不知道了。”大
【向导素！我要小蝴蝶的向导素！】
精神图景里，大蜘蛛八条节支很有想法地在蛛网上手舞足蹈彰显着自己的渴望。
“我不会和他成为搭档的。"殷甯一句话就要打消它的念头。【为什么啊？那个向导又漂亮又厉害，向导素的味道比我闻过的所有都好闻。不管怎么说都是你占便宜。】
“没门。"殷甯态度坚定。
【我不管，要不你把他杀掉提取出向导素做成香薰好啦！】殷甯………
神经。
直接无视自己精神体的胡言乱语，她在沙发上坐下思考眼下的情况。昨晚自己失控的直接诱因，是最后突然从水面上冒出的那几个人形生物。教团在研究哨兵向导，这已经是毋庸置疑的事情了。现在最关键的问题在于，那几个人为何会和记忆里的队友们长得一模一样？殷甯曾经考虑过，或许是自己战斗时使用能力过度，导致产生幻觉将陌生的脸庞看成了已死之人。
但很快她否定了这个想法。从自己能够在一个照面将他们击杀这点来看，他们的等级绝对不高；如果是自己幻想出的同伴必然是依照记忆而来，不会如止羸弱。
唯一的可能性是，他们都属于教团的实验品。教团参照她牺牲同伴的模样，制造出了这些低等而令人作呕的赝品。而想要做到这一点，意味着教团必须采集到那些向哨的基因信息；至于这些身体组织样本是从哪儿取样的，殷甯目前仍不得而知。但毫无疑问的是，废弃工厂里发现的一切足以表明，三年前那场意外必然和教团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迷雾重重啊。
殷甯仰着头靠在沙发上，无端有些疲惫。
突如其来的异种复苏和蓄水库泄露彻底打乱了她的计划。涉事人员应该被外勤部那里带走审问了，除了得知秘密活体实验这一信息外自己可谓一无所获。但她显然不能就这么大摇大摆地找上外勤部大楼，说昨晚自己得占功劳大头你们现在就把人交给我问话，这太愚蠢了。但与此同时，实验基地背后必定藏着大量的线索，她不想错过。
思来想去，殷甯还是打算从向导那儿下手。第一次来她家拜访时路文远明显看起来和洛维不熟，大概仅仅是受到上级指示才开始找人；加之没有固定哨兵搭档的向导很少会被派出基地长期执行任务，洛维应该也只是临时才加入昨天的围剿行动。而且，当时她在电梯井里听到过洛维在折磨和审讯教团成员，那声音充满了怨恨和恶意。综上所述比起"在执行任务”，她更倾向于洛维和教团有私仇。就和她一样。
或许她应该找个机会和向导摊牌，毕竞他们现阶段的目标一致，而自己的力量也足以作为合作筹码。
殷甯打定主意要和洛维谈谈。但她没想到的是，还没过几天，外勤部的信息先一步发到了她通讯器上。
“今天发消息喊你们过来，是想讨论一下之后的行动计划。"外勤部的办公室里，路文远说道。
“和教团有关吗?"殷甯立刻反应过来。
路文远点点头：“废弃工厂那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