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命相柳(1 / 1)

日记六:

“咱们四姑娘这是怎么了?从司命殿回来后,便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沈不唯好奇道。

我拨弄着面前的莲子,摇头未作回应,脑海中却不停的浮现出今日在司命殿命格树是看到的画面。白衣郎君手握长刀,被鲜血浸染的衣袍,在落满白雪的战场上格外刺眼。这是我第一次看清白衣郎君的面容,他嘴角带血,明明受了重伤却依旧强撑着站立。

白衣郎君就这样在我眼前死去,见他死后立即化为血水。我突然就想起了清水镇灵石老者说过的那个故事。

“话说,当年一战,那九命相柳一袭白衣拼命抵抗,最终万箭穿心而死。”

“ 据说他死后化为毒血,最终尸骨无存。”

原来白衣郎君便是九命相柳,这是我第一次直面死亡,之前见他时的欣喜逐渐化为疼痛,只觉得心尖被重重的划下了几刀。

若是出现在命格树上的事情,那必定是真正发生过的,想到这我不由得皱起眉头。但为何能够看到梦境里的那些画面,我却不得而知。

“不唯哥,你说,一个人频繁的进入到一个可能曾经发生过的梦境里,这是为何?”我认真的看着沈不唯问道。

沈不唯听后,意外的收起了平日那副不正经的模样,严肃的反问我:“你进入谁的梦境了?”

我愣了一下,移开视线转移话题:“这倒没有,我就是…前几日见话本里有写,所以有些好奇罢了。”

好在沈不唯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他告诉我:“之所以会入梦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因为阵法,梦境的主人事先在某个地方设下阵法,不知情者入阵便会进入梦境;还有一种是因为物品,许是因为入梦者持有梦境主人的物件,又或者是执念,这些都会使梦境与入梦者形成羁绊,引导其不断的进入梦境。”

“只是梦境终归只是梦境,都是由梦境的主人曾经的经历与记忆形成的,所以并不能真的将其中的经历视作未来。”待沈不唯说完,我突然想到自己之前捡到的那颗漂亮的“红豆”。

“不唯哥,你听说过九命相柳吗?”

“自然,他可是当年大荒内数一数二的灵力高手。”

“那你还知道些什么?”

“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就是有些好奇…”

“相柳从出生时便没有家人,他本来是海底九头蛇妖,后来被共工收为义子,做了辰荣义军军师,不得不提的是,虽然他是妖,不受士兵信任,但却是重情重义……”

“他这般好的人,自是有情有义!”我听得激动附和道。

沈不唯被我突然的大声吓到了,他疑心的看了看我,我心虚的笑了笑:“我就是有些共情,共情而已。”

沈不唯笑而不追问,他只道:“就说到这吧,别的便没有了。”

我心下有些失落,原以为能再听到一些相柳其他的经历。回房间后,我找出来自己平日装物件的小箱子,在里面挑挑拣拣一番,找出来几个小罐子,将他们全部装进自己的乾坤袋里,随后我将箱子收拾好放回原处。

我在床榻旁坐着,从荷包中拿出“红豆”来仔细端详了一会。司禄星君曾说过“红豆”是执念,莫非是因为它的缘故,所以我才会两度进入梦境。只是进入梦境的契机是何却不得而知,不过试试就知道了。

……

我握着“红豆”躺到在床上,尝试了话本上各种各样的方式,却依旧无果,我开始动摇了是“红豆”引我入梦的念头。

我长叹一口气,闭了眼,耳边忽然传了风声,再一睁眼,我发现自己坐在白羽金冠雕的背上,迎着晚霞翱翔在空中。

相柳依旧是一袭白衣,只是这一次的他未戴面具,俊美妖异的面容让我不由得再次想起命格树里的他。

“他做了什么?”相柳目视前方问道,我这才注意到玟小六医师也在,不知道为什么,我能感觉相柳内心的愉悦,尽管他面无表情。

小六医师看起来心情很不好,此刻的我像是占据老天爷的视角,聆听着他们的对话。

我听见相柳说:“你们神族和人族都一样,小时候有家人相伴,长到了又会有新的家人相伴,有依赖别人的想法,不是很正常吗?”或许是我过于敏感,他虽语气平淡,但我却好像看见了他内心里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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