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粘糊
沈南序看完情书后,沉默了很久，维持着同一个姿势，直到病房里传来细微的声响,他才将信纸仔细折好，收进口袋。抬起头时，晏娇已经出来了，不知和苏今禾谈了些什么，她垂着眼，情绪有些低落,只朝他轻轻点头示意，便离开了。沈南序回到病房，苏今禾的神情虽与往常无异，但他能感觉到她明显放松了许多。见他进来，她唇角微微上扬：“辛苦了，一直站在外面很累吧。”“这算什么，"沈南序的手不着痕迹地擦过装着信封的口袋，神色如常，“和我平时的训练相比，差远了。”
他洗了个梨，坐到床边削起来，轻轻问：“和晏娇坦白，很开心？”苏今禾思索道：“你知道吗？她是上初中后，第一个送我生日礼物的朋友。”
她小时候从高档住宅搬到小巷里，以前同小区的朋友便再也没了来往。她早早体会到了世态炎凉,性格也渐渐变得孤僻。晏娇是第一个，在她一无所有时，依然对她热情相待的人。也许只是因为她生来开朗,性格使然，但对苏今禾而言，却有着不一样的含义。从初中到高中，很少有人记得她的生日，即便有人问起，生日那天还是什么都没有。当她已经习惯只有家人会送她礼物时，晏娇打破了这层壁垒。后来温秋云出车祸，她从班主任那里听说，晏娇偷偷捐了不少钱。这份心意，苏今禾记了很久。
沈南序手中的刀顿了顿，切下一块梨肉，喂到她唇边，半开玩笑道：“第一个竞然不是我？”
“你那时又没给我礼物。“苏今禾咬着梨回忆，“只是唱了首歌，陪我吃了蛋糕。”
“听起来，我好像挺混账的。“沈南序唇角微掀，眼帘低垂，“对你这么差劲，要是能回到过去，真想对你再好一点。”苏今禾觉得他回来后有些怪怪的，却未深想，随口应道：“从现在开始努力也不迟。”
“确实。“沈南序似乎觉得有道理，点了点头，喂她吃完梨，又拿起发绳。苏今禾自觉转过身背对着他。
自从左手打上石膏，生活中诸多小事都变得不便，连扎头发这样简单的事都需要别人帮忙。
沈南序一开始绑得歪歪扭扭，现在已经能熟练地为她绑出漂亮的丸子头。苏今禾的住院生活很单一，和沈南序去食堂吃完中饭，在楼下散了会步，便回病房换药。沈南序全程陪着她，对她吃药换药的时间，记得比护士还清楚，准时准点提醒她。
每次换药其实都很疼，但苏今禾不愿表现出来，因为只要她一皱眉，沈南序的眉头也会不自觉地蹙起，所以她现在尽量忍着。沈南序怎会看不出来？但他也学会了掩饰，找话题分散她的注意力：“刚才周旭禾来了。”
苏今禾不感兴趣：“来干什么。”
“可能还对你抱有一丝幻想。”
苏今禾微微挑眉，“那他怎么没进来就走了？”“我也觉得奇怪，"沈南序眨了下眼，状若无辜，“我不过问了一句，你来看我女朋友吗？”
好损，苏今禾忍俊不禁，右手勾住他的小拇指，“亏你还是他师兄，就不能大度点。”
“除了你，你见我对谁大度过？”
护士换好药离开，药里含有止痛成分，苏今禾躺在床上揉了揉眼睛。沈南序拿过靠枕，垫在她左臂下，“困了就睡会儿。”苏今禾说好，“一起？”
沈南序便上了床，半靠床头，从后面抱着她，“这样能睡着？”“嗯。“苏今禾窝在他胸口，正要闭眼，忽然想起什么，强打精神道：“你别多想，我受伤和你没关系，不要自责。”
沈南序怔了怔，敛去神色，垂头贴住她的脸，嗓音喑哑，“我只是觉得，我对你还不够好。”
“已经很好了。”
病房里没别人，苏今禾仰头亲了他一下，耳根泛红，轻声道：“我最喜欢你了。”
沈南序又是一怔，还想说什么，就见她迅速闭眼装睡，他安静地看着她，直到她的呼吸渐渐平稳，才克制地在她脸上落下一吻。他这一生，极少生出挫败感，少年时便意气风发，无论做什么都游刃有余，只要他愿意，总能做到最好，可这样的他，却让她受了伤。而她还反过来，安慰他。
他的姑娘是这样好，好到，他真的很想，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捧到她面前，将曾经错过的、遗憾的爱，统统补偿给她。大
晏娇坐江牧野的车回家。
路上，林菁的电话打了进来：“娇娇，我听说你混进春华了？”果然还是瞒不住，晏娇无意识地抠着安全带，低应：“嗯，不过我马上就要辞职了。”
“辞什么职？多好的机会！"林菁语气急切，“我和你说，我已经收集到了一些苏晟转移财产的证据，你现在就专心对付苏今禾，想办法把春华的客户资料搞到手。”
“我哪有那个权限。”
“没让你现在动手，你先假装和她搞好关系，你们以前是朋友，她现在对你肯定心怀愧疚……
“妈。”晏娇打断，“我已经递交了辞职申请，不会继续干了，也不想干了。林菁语气一沉，“你忘了她对我们家做了什么吗？”晏娇握紧手机，开口：“妈，你老实回答我，你和苏晟在一起的时候，他真的已经离婚了吗？”
对面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