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大肆买房置地,月前又刚往各处送了中秋节礼,光京城的两份就有一二万,再加上固县的、杭州的,各路官商、亲朋……剩下的几万,根本不够赔给吕德昌和官府。另外此次彭璐带领的厢军也帮忙善后,出力不小,自然少不了打点。还是银子。
明月神色未变,“不要紧,还有。”
这一次,真的要动用书房里的“泰山石"了。当天下午,吕德昌和回来说进展的彭璐前后脚到了。彭璐本想回避,却被明月留住,“彭大人若不着急,请留在这里做个见证吧。”
主人家自己都不在意,彭璐自然没话说。
“什么?!都烧没了?江老板,这事可不好开玩笑啊!"听说结果后,吕很昌惊得站了起来。
明月和苏小郎都死死盯着他的脸,试图从上面找到一丝破绽,但或许是他的演技太出色,又或者是他们的观察力不够,暂时没看出什么。他似乎真的很惊讶。
“难怪我往这边来的路上就闻到了一股焦糊味几…“吕德昌喃喃道。“耽误您的买卖,我很抱歉,不过吕掌柜,我想跟你谈一谈赔偿的细节。”明月开门见山道。
吕德昌瞬间回神,马上警惕起来,“江老板,一码归一码,你的遭遇我确实很同情,但我的损失同样很大,你该不会不想赔了吧?”明月还没怎么样呢,苏小郎先忍不住道:“吕掌柜这话未免太不中听,我们东家的人品有口皆碑!要不然官府也不会跟我们合作,当初您过来订货,不也冲着这一点吗!”
他说得是实情,且彭璐还在场,吕德昌倒不好怎样。他干咳一声清清嗓子,“说来听听。”
听说回来才能拿另一半,吕德昌就不大乐意,往返就要一个来月,若等我回来你跑了怎么办?
明月看出他的顾虑,掐着手心,神色不变,声音平缓却有力,“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路,我还不上钱,大不了明园和城里的房子抵给你,彭大人可以他见证。
房子?吕德昌的神色和缓了些,不过仍旧迟疑道:“可万”万一到时候你不肯搬走呢?
难不成我叫人把你的家当扔出去?传出去名声也不好听啊。一旁的彭璐适时开口,“吕老板,人活一世,谁也不能保证自己遇不到难处,我看江老板就很有诚意,何必咄咄逼人呢?”人家又不是想赖账,你也不急这块银子使,何必呢!他都这么说了,吕德昌也不好寸步不让,“那行吧,江老板什么时候能准备好?”
“后天,"明月道,“后天一早,明园静候尊驾。”书房的“泰山石”是金子铸的,纯度比市面上流通的银锭要高出不少,她需要先去外面换成银子。
分别之前,明月突然喊住吕德昌,“唐兴。”吕德昌脚步一顿,“什么?”
“唐兴,"明月轻声道,“吕老板认识他吗?”明月思来想去,嫌疑最大的就是被自己顶了官府买卖的上一任丝绸商,唐\\/
若吕德昌果然参与其中,一定会对这个名字有反应。吕德昌转身,正对上明月的眼睛。
突如其来的噩耗让她迅速憔悴,但一双眼睛却黑得惊人,亮得惊人。那一双眼眶里仿佛汪着两潭深水,貌似波澜不惊,但深处已然掀起暗流汹涌;又像烧着两团火,压抑地翻滚着,只待时机一到就要喷涌而出,裹挟着愤怒将一切敌人焚烧殆尽……
吕德昌久经商场,此刻也不禁喉头滚动,近乎本能地避开了她的视线。不妙,要遭!
“你认识他吗?"明月幽幽道。
她看似平静,实则像个被点燃的火药桶,惊人的热量在她体内疯狂积蓄,早已濒临爆炸的边缘。
吕德昌脸上飞快地闪过一丝不自然,“哦,不大熟。怎么了?”但是明月捕捉到了。
很好。
她不在乎吕德昌究竞为什么要参与,也许是狼狈为奸,也许只是觉得有趣,想不劳而获,但无论如何,他都是凶手之一。十五万两啊,她跟官府做买卖,一年下来都分不到这么多钱,可现在却要白白拱手送给一头畜生。
吕德昌一走,彭璐就叹了口气,“江老板稍安勿躁,我已将此事报上去了,衙门会尽心查的。”
其实世上的案子大多如此,真凶并不难猜,难办的是证据。他现在是真怕明月怒气攻心,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来。送走彭璐后,明月立刻派人进城,约见娄旭和杜斯民。火灾非同小可,短短一日,娄旭和杜斯民也都知道了,次日齐聚汇芸楼。“江老板没事吧?哎呀,人没事就好,人没事就好啊!"娄旭难得坦诚,“至于供应,此事我真是做不了主,我可以不要,在座的杜通判可以不要,甚至相熟的那几位厢军头领也可以不要,可……”
可这才哪儿跟哪儿啊,还剩下几百几千人呢!他把两只手掌一拍,摊开,无奈道:“杯水车薪啊。”心意领了,但是明月也不打算真不给他们,因为确实是杯水车薪,这点钱加起来也就几百两,却要赔上几个大人情,真不合算。“多谢体谅,然我并无此意。商人无信不立,我当初既然签了文书,就会担起责任,砸锅卖铁也要把这个窟窿堵上。”明月歉然道,“不过这一次可能交不了布了,劳烦您诸多通禀,这次直接给现银。”杜思民一怔,“江老板,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啊!”官员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