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看他痴肥的模样,连平地走都能摔,这样的人,如何能科举,将来怕是连考场的大门都进不去。“这人素日里没少跟在孙令耀身边蹭吃蹭喝,出入樊楼遇仙楼,吃得叫一个好。现下说起是非来,竞然哈哈笑得最欢。其余人说,虽有搬弄口舌,有失气度之嫌,但毕竞没有像他那样巴望着人家。
因此,尽管有人跟着一道继续说,但看他的目光也颇为嘲弄。不知不觉,就有人问起了陈括苍如何看待孙令耀,两人之前的矛盾可谓是人尽皆知,众人自然以为陈括苍会厌恶孙令耀,而且他年纪最小,说些不好听的话也显得没那么失态。
陈括苍细嚼慢咽吃着饭,他是个古板的人,重视养生,认为吃饭要嚼够次数再吞咽,对胃会有益处,不增添负担。
闻言,他慢慢吃完咽下,放下筷子,连眉毛都未动一下,比这几个学子都要冷静得多。他哦了一声,淡淡道:“与我何干?”他不是恼怒或者不喜的疑问,是真的很淡然,凉薄平静的态度。在他脸上,几乎寻不到半分波动。
显然,他说的是真心话。
几人面面相觑,决定把他这个插曲略过,横竖他也不曾指责,又不是非要拉着人一块说闲话。何况,也有其他几个人是不置一词的,但那几个都是人尽皆知的硬脾气,家教严,没蹙眉指责都算好的了。大家并不以为意。
但先前那个笑得最欢的学子,却有些不忿,他素日里爱跟着孙令耀蹭吃蹭喝,当日围堵陈括苍的时候,他也在,不经意挨了一拳一脚。他本就是凑数去的,为此有些记恨,这小子年纪不大,下手倒狠,怕是比下地干活的田舍翁力道都大。
“他先前可是围过你呢,当真一点不记恨?”陈括苍本都要继续用饭了,出于礼节,又不得不放下筷子,心情不算好,他眉微微上挑,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唇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记恨?斗米恩升米仇,我不吃嗟来之食,谈何记恨?”
他是懒得掺参和进这些是非里头的,但问到他头上,陈括苍也不会怯懦地附和。今日他可以随意低头附和,明日人家也可以当面肆意嘲弄他。身份低微,又软弱没有主心骨的人,最易被欺负。陈括苍自己熟知,故而,他既不会特立独行到扎了旁人的手,也不会无底线退让。
这其中的度,他向来把握得很好。
因此,不论是上辈子还是现在,他都有交情不错的好友,人缘也远比想的要好。
当陈括苍说完以后,周围有几个学子已经目不转睛盯着那个先前笑得最欢的学子,倘若他失态做些什么,一定会被拦下来。学子自己也发觉周遭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颇为不善,他踌躇不定,不知该退一步假装听不懂,还是不管不顾出出气。正当他不自觉收回向前的步子时,迎面来了一个残影,忽而把他压倒在地。事实证明,孙令耀并没有胖到进不来考场的门,他相当灵活。不过……
他确实有些重量,啊着叫给他自己壮胆,实则压得那学子压根动不了,完全不必担忧打不过。
背后说人闲话是一回事,看着人家打斗却是另一回事,很难无动于衷,一个个都上前拦。只有陈括苍,他默默把自己的饭食放回食盒收好,免得被撞到篮了。
这些都是阿奶辛苦做的。
况且,他见不得浪费,一粥一饭皆是辛勤得来。他也曾是那辛勤中的一人,上学有过农忙假,勒紧裤腰带挨过饿。他提着食盒,护着没叫人推操砸到地上,一直到先生来制住场面,地上可谓是遍地狼藉,大家原本几乎都在用饭呢。各种菜肴食物倾洒在地上,有的被人踩得稀烂,留下黑黔黔的印子,空气中弥漫着菜冷却后的腻味。
这是个令人不愉快的午后。
不仅是孙令耀和那学子被带走,在场的所有人都挨了罚,每人打五板戒尺,在日头低下站半个时辰,还要大声背礼记,不会背的就读。陈括苍自然也在其列。
他没什么异议,心里也没有波动,正好他礼记背得不够熟练呢。而孙令耀被先生带走的时候,样子很是狼狈,身着绮罗的纨绔小郎君变得头发乱糟糟,沾了不少饭菜,又白又圆的脸颊还被碎瓷片给刮伤了。他扭着脖子,深深地看了眼陈括苍。
陈括苍注意到了,但他懒得理会,专心背《礼记》。大
一直到快下学,陈括苍都没有看到孙令耀和那个学子回来,想来他们的惩罚只会更重。虽说孙令耀的舅父也是这里的先生,但章豫学塾学风清正,素有名声,对这样光明正大斗殴的学子不会轻轻放过。等到下学时,许多学子一窝蜂涌出去,四散开来。陈括苍不喜欢挤,而且他对每本书放置在哪个位置,先放砚台还是先放笔都有习惯,故而慢悠悠地收拾书箱,眼见屋子空旷起来。也正是这个时候,一个叫人有些意料不到的人犹疑不定地驻足门前。陈括苍扫了一眼,又收回目光,并没有主动询问,他就如常地干着自己的事。
最终还是那人憋不住话,他挪到陈括苍跟前,梗着脖子一股脑问出来,“你先前为何要替我说话,我、我没料想到你是个好人,当日我也不是想对你做什么,只是想叫你帮我抄写课业罢了,自然,我会给你工钱的!我也没曾想那在我跟前奉承,私下里如此编排我,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