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你。”梁盼盼的声音,带着颤抖,“就是你,推倒了我妈。就是你,说要把我们活埋了。”
黄毛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大……大姐……不,姑奶奶……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有眼不识泰山……我就是个混蛋……”
“你不是混蛋。”梁盼盼摇了摇头,她的眼神,变得无比的冰冷,“你是魔鬼。”
说完,她不再看他,而是走到了赵援朝的面前。
她看着这个为了她们家,而差点丢了性命的叔叔。
她“噗通”一声,也跪了下去。
“援朝叔叔!”
赵援朝心里一惊,赶紧想去扶她。
“盼盼侄女,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不!”梁盼盼抬起头,脸上挂着泪水,眼神却无比的坚定,“叔叔,我们一家人,欠你的,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今天,您把这些坏人,都抓来了。也问我们,该怎么处置他们。”
“我,和我妈,都是普通的老百姓,我们不懂什么法律。我们只知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他们毁了我们家,他们差点害死您。这个仇,不能就这么算了。”
她顿了顿,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们,不要他们的钱,也不要他们的命。”
“我们,只要一个公道!”
“我们希望,法律,能给他们最严厉的惩罚!”
“我们希望,以后,再也不会有像我们家这样的事情发生!”
“我们希望,所有的英雄,和他们的家人,都能活得有尊严!”
她的话,掷地有声。
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动容。
赵援朝看着她,心里百感交集。
多么好的姑娘啊!
多么淳朴的英雄家属啊!
她们经历了这么多的苦难,却依然保持着内心的善良和对法律的敬畏。
她们要的,不是以暴制暴的复仇,而是一个长治久安的,朗朗乾坤!
“好!”赵援朝重重地点了点头,“侄女,你放心!这个公道,叔叔一定替你们讨回来!”
他转过头,目光,如同利剑一般,扫向了训练场另一侧。
那里,不知何时,已经站了一排人。
为首的,正是汉东省委书记沙瑞金,和政法委书记高育良。
他们是刚刚被周守京,“请”过来的。
当他们看到训练场上这如同审判大会一般的场景时,他们的心,都凉了半截。
“沙书记,高书记。”
赵援朝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
“你们都听到了吗?”
“我嫂子,我侄女,她们要的,是一个公道。”
“现在,我把这些人,都给你们带来了。”
“我倒想问问你们,这个公道,你们汉东省,给得了,还是给不了?!”
赵援朝的质问,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沙瑞金和高育良的心上。
给得了,还是给不了?
这个问题,他们怎么回答?
说给得了?
那之前为什么给不了?非要等到军长喋血,军队进城,才想起来给?
说给不了?
那他们这两个省里的最高领导,还有什么脸面,坐在这个位置上?
沙瑞金的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他知道,这是赵援朝给他们的,最后一道考题。
也是一道,足以决定他们政治生命的,送命题。
他看了一眼身旁,同样脸色惨白的高育良,心里暗自叹了口气。
事到如今,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
他硬着头皮,走上前,对着赵援朝,深深地鞠了一躬。
“援朝同志,是我们错了。”
他的姿态,放得极低。
“是我们汉东省委、省政府的工作,出现了严重的失职!是我们,辜负了人民的信任,也辜负了英雄的牺牲!”
“这个公道,我们给!我们一定给!”
“而且,我们不仅要给梁家一个公道,更要给全汉东,全中国的军人,和他们的家属,一个公道!”
沙瑞金的这番话,说得掷地有声。
他知道,空洞的道歉,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现在,必须拿出实际的行动,拿出壮士断腕的决心,才有可能,平息眼前这位将军的怒火。
赵援朝看着他,不置可否。
“说得好听。”
他淡淡地吐出四个字。
这四个字,让沙瑞金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援朝同志,我们……”
“沙书记,”赵援朝打断了他,“我不想再听你们的保证了。”
“我的耐心,有限。”
“今天,我把你们请到这里来,不是来听你们做检讨的。”
“我是想让你们,亲眼看一看。”
他伸出手,指了指跪在地上的那些人。
“看看这些,在你们治下,滋生出来的毒瘤。”
“看看这些,敢把省委书记都不放在眼里的地痞流氓。”
“再看看这个,”他又指向了赵东来,“看看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