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心翼翼地问道,这是她最关心的问题。
高城的眼神,黯淡了下去。
他沉默了片刻,才艰难地说道:“军长……还在医院抢救。你们放心,军长是铁打的汉子,他一定会没事的。”
他没有说实话,他不敢把“生死不明”这四个字,告诉这对已经饱受创伤的母女。
就在这时,高城的卫星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瞳孔猛地一缩。
是他的父亲,A集团军的军长,高国栋。
他走到一边,接通了电话,声音压抑而又沉重。
“爸。”
电话那头,传来高国栋那如同洪钟,却又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的声音。
“高城!赵援朝出事了,是不是真的?!”
“爸……是真的。”
高城的声音,在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不受控制地颤抖了一下。
他靠在墙上,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在父亲面前,他卸下了所有的伪装,那份压抑在心底的脆弱和自责,再也无法掩饰。
“军长他……为了保护我们钢七连老连长的家人……被……被人从背后,用铁锹打了头……”
他的声音,最后几乎变成了哽咽。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久的,令人窒息的沉默。
高城甚至能想象出,自己的父亲,那个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老将军,此刻脸上会是怎样一副骇人的表情。
赵援朝!
那不仅仅是二十集团军的军长,那也是他高国栋看着长大的晚辈,是他老首长赵蒙生的儿子!
更是前不久,刚刚因为钢七连的事情,和他有过一番交锋,最终却给了他和钢七连一次机会的人!
许久,高国栋的声音才再次响起,那声音里,压抑着足以毁天灭地的风暴。
“你们……现在在哪里?”
“我们还在现场,守着老连长的家人。”高城立刻回答,声音恢复了军人的沉稳。
“守好那里!”高国栋的声音,斩钉截铁,不容置疑,“你给我记住,高城!你现在不只是钢七连的连长,你是赵援朝的兵!他倒下前在执行的任务,就是你的任务!天塌下来,你们也得给我顶住!”
“钢七连的番号,是他保住的!钢七连的兵,不能做孬种!”
“是!爸!我明白!”高城猛地一个立正,仿佛父亲就站在他的面前。
父亲的话,像一剂强心针,注入了他几乎要崩溃的内心。
对!军长倒下了,但军长的任务没有结束!钢七连的兵,还在!
“我现在,马上过来。”高国栋说完这句,便“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高城握着电话,怔怔地站了片刻,然后,他猛地一转身,眼神中已经再没有了丝毫的迷茫和软弱,只剩下钢铁般的坚定。
他知道,他接下来该做什么了。
……
A集团军,军长办公室。
高国栋重重地将电话砸在桌上,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他的眼睛,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布满了血丝。
“警卫员!”他对着门外怒吼道。
“到!”
“给我备机!最快的速度!去汉东!”
“是!”
警卫员转身就去安排,高国栋又拿起了另一部红色的保密电话,直接拨通了军委办公厅。
电话接通后,他甚至没有通报自己的身份,直接就吼道:“我是高国栋!我要知道,中央准备怎么处理汉东这件事!”
“地方政府,竟然敢公然袭击我军集团军军长!他们想干什么?是不是想造反?!”
“我告诉你们!如果援朝有任何三长两短,我高国栋,第一个不答应!我们A集团军,三十万将士,也绝不答应!”
他的咆哮,震得电话那头的总机话务员耳朵嗡嗡作响。
这件事的性质,已经远远超出了一个地方性的恶**件。
它正在迅速演变成一场军队与地方之间,前所未有的严重对立。
赵援朝的倒下,就像一根导火索,点燃了整个解放军高层积压已久的,对于某些地方政府漠视、甚至挑衅军队尊严的怒火。
一个集团军军长发怒,已经很可怕。
现在,是两个。
而且,谁都知道,赵援朝的背后,还站着一个虽然退役,但影响力依然巨大的赵蒙生。高国栋的背后,同样站着军中的元老。
这股力量汇集在一起,足以让任何一个地方的政权,都为之颤抖。
风暴,正在以一个不可思议的速度,升级、扩大。
……
汉东省军区总医院。
手术室外,那盏红色的灯,已经亮了整整四个小时。
走廊里,那些将军们,依然静静地站着,像一尊尊沉默的雕像。
没有人说话,空气压抑得让人无法呼吸。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每一秒,都是煎熬。
终于!
“嘎吱”一声,手术室的大门,缓缓打开。
那盏刺眼的红灯,也随之熄灭。
走廊里所有的人,都像触电一样,猛地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