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心的东西扑上来困住她。好在她并不是毫无防备,掏出一直准备防身的小刀,疯了一样刺中他的小臂拔腿就跑一直冲到了家里,浑身酸软下来,她以为安全了,却突然听到敲门身。她几近崩溃地扒着猫眼往外看,只见透过小小的孔洞,楼道里昏昏沉沉的光线里,一张肥腻的大脸正冲她贪婪地微笑。她一把捂住嘴,阻止自己叫出声。听着越来越重的敲击声,尽她所能把所有能挪动的东西堵住门,做完所有的一切,伴着咚咚的声音,抱着自己蹲下来。无措。
恐惧。
她该怎么办?
她每天都很忙很累,生活充实到她几乎没有任何时间去缅怀。可在最恐慌的时候,哪怕她知道让他出现在自己身边是天方夜谭,但还是下意识输入了他的号码。
她知道不可能打通的,他们之间有长长的时差,她更是早就换了号码,他大概也不会再用这个号码了吧。
可是她打过去了,他没有换。
听着熟悉的响铃声,她浑身止不住的颤抖。人怎么能这么矛盾呢?
一边安慰自己他不接电话才是正常的事,可是一边却期待他能接。咚咚咚,敲门声越来越急促。
“喂?”
电话接通了。
她却突然不知道说什么。
他们已经分手了,何况就算他知道了,他又能做什么呢?她只能紧紧捂住自己的嘴,不让呜咽声漏出去。电话两端只有沉默。她多么希望他可以多说几句话,熟悉的声音,属于他的,让她安心的声音。
“……还记得我呢?”
他没有说称呼,但彼此都心知肚明。
她慌忙挂断电话,接着对面又打过好几个,她都一一挂断。她在心里说,要是他打了第四个,她就接。可是老天没有给他们这样的缘分。
也对的,哪有人会因为你没头没尾的联系就给你打无数的电话呢?她安慰自己。
不过这样一来,她倒是冷静下来了。
她记得今天回来之前在附近的一个社区里看见了一个同学,对方人很好并且是个子高大的男性,而且是华人,虽然他们只是点头之交,偶然加了个微信,但是这种时刻顾不得其他了。
赵宥慈立刻给薄祁言发了微信说明了情况,凑巧他在附近办事,又是E国长大,处理各种事很熟悉,很快联系了相关部门处理了这件事。赵宥慈被吓得不轻,直接发起了高烧,她迷迷糊糊,薄祁言在她家守了一夜,天快亮了还没降下来,他又扶着她去了医院。直到今天,她才知道,原来,没有人因为她没头没尾的电话而反复打过来追问,却有人因为这而一晚上跨越几千公里追到她家楼下。不感动是假的,她本来就是一个很容易感动的人,一点小事就能把她收买得服服帖帖。
但更多的是愧疚,她又害得他这么折腾,她不值得他这么做,她讨厌他这么做,她不知道怎么报答。
她什么都为他做不了。
听她说完,陈楚年愣愣昂着头,眼睛上上下下打量着她,似乎是在来回确认她有没有受什么伤,半响,艰难道:
“小………
他的声音抖的不成样子,赵宥慈还没有反应过来,手臂被用力一拉,撞进一个冰冷的怀抱。
他单手摸着她的后脑勺,把她紧紧搂在怀里。“对不起,如果……我当时给你多打几个电话,如果我去的再早一点,如果我去问问你,是不是…你会好一些?”
心里钝钝的疼痛。
那种感觉就像是,小时候他信誓旦旦地向她保证以后会给她买很多很多冰棍,心里曾经的缺口被承诺填满了。
她似乎被他看见了。
赵宥慈放纵自己在他的肩头靠了靠,三秒,接着推开他。可是楚年,其实长大之后,我已经没有那么爱吃冰棍了,我知道你对我的好,可是我已经不需要了。
不要再对我好了,我还不起。
陈楚年眼里挣扎着受伤的神色,赵宥慈却是笑中带泪,他的直觉告诉他,她真的不需要他了。
他轻轻勾着她的指头,努力让语气稀松平常,却哽咽地话都说不下去:“小慈……误……误会……解开了,我们……我……们在一起,好不好?”赵宥慈任凭他抓着,却摇摇头:
“楚年,你有没有想过,你其实只是依赖我,因为你小时候太孤单了,我刚好出现了,所以你以为你爱我。可是不是这样的,你应该和更好的人在一起,而不是陷在过去的错误里。”
他声音决绝:
“在你眼里,我们的过去……是错误?”
“我是说你根本就不是爱我,你只是把依赖当成了爱。”“我的爱真是个笑话!我爱的快要死掉了,我爱的人却怀疑我不爱她!”他盯着她,眼神幽怨,似乎一把火快要烧起来。赵宥慈叹了一口气:
“楚年……你恨我,不是吗?”
陈楚年手指紧紧陷进掌心里,腕间刚刚包裹好的伤口藏在被子里,几乎要崩开。
他就这样百般纠结地看着她,最终无奈乞求:“只要你愿意陪着我,我可以不恨了,行吗?”他一张苍白的小脸迷茫而无措,似乎和她的几句对话耗费了所有精力,可他一一他什么也没听进去。
“楚年,就算你不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