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冬天再也没等到第二场雪。
手中的诗集翻过一页,描绘星河下雪景的篇章看完了,若叶弥伽心往神驰,久久无法忘怀。
那是诗人的想象与梦,还是他真实见识过的景象呢?
可以的话,真想去看一看啊。
放下书本,她抬头仰望天空,许久之后才放下视线,目光驻留在花园里应着春时,萌了花苞嫩芽的景象。
忽又留意到不远处,太宰治已经趴在了桌上睡着了。
她怠慢他?
若叶弥伽先是这样想,又想起他来时发直的眼神和眼下的青黑,又反应过来。
他是太困了。
既然这么累,留在家里休息就好,何必非要来她这样?
若叶弥伽看时间差不多,起身剪花枝,又不由有些苦恼。
——再过一阵子,绣球的花期就要过了,上哪再找这样合宜又应景的花呢?
整理好花束,再一转身,太宰治就只小狐狸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正拿那双沉郁郁的鸢色眼睛盯着她看。
很难说清那是种怎样的眼神,像是要把人由外至里完全看透,也像要让你看到最幽暗最无解的人心。
这孩子真是不讨人喜欢。
若叶弥伽不快地回望着他。
太宰治眨眨眼睛,端起副讨喜活泼的笑模样。
“唉呀,居然睡了这么久,你也不叫我。”
若叶弥伽:“怎么,有事吗?”
“我得去见首领一面,实在不好再拖了,”
太宰治为难地看了眼她捧在手里的花束,“要等你走我得等一两个小时,要不你等我吧,我很快。”
若叶弥伽:“你真奇怪。”
既然如此,就一起去见森鸥外吧,何必分什么先后?
太宰治有些犹豫,纠结了下才说:“那好吧。”
到了首领办公室,守门的下属见到毕恭毕敬地行礼然后帮若叶弥伽推开门。
“夫人,首领有急事暂时离开了,让您先坐一会。”
这种情况虽少见但也不是头一次,若叶弥伽颔首向里走去,听到身后的太宰治在问,“首领什么时候回来?”
“应该会很快吧。”
换好了花,她坐到落地窗前的圆桌前。
下属端来红茶和点心,太宰治走过来拉开座椅,在她对面坐下叹气,“早知道我就不来了。”
若叶弥伽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他又说:“好无聊,不然我们下盘棋打发时间吧?”
下棋的确是打发时间的好办法,若叶弥伽同意了,“你要下什么棋?”
“围棋吧?”
若叶弥伽可有可无地点头。
下属很快端来棋盘和棋子,她随手拿了白子,和太宰治开始对弈。
和他下棋,若叶弥伽做好了一输到底的预备。
太宰治却对没有悬念的结果感到厌倦,竭力想着新鲜点子淡和平庸对手对弈的无聊。
他每次落子都很快,而且越来越快,到后来简直是贴着她下子的动作紧追其后。
就算他聪明,实在很聪明。
棋也不该是这个下法,倒像是有意要扰乱她,想看她焦躁失措一样。
若叶弥伽这样想着,抬头望了他一眼。
太宰治双手托腮笑盈盈地看着她,就像等着她这一眼似的。
那种神态分明在说‘我就要这样,你奈我何?’
麻烦又缠人的小狐狸。
若叶弥伽腹诽了一句,继续慢条斯理地落子,才不管他如何。
她的应对方法总是以不变应万变。
一慢一快,第一局没到一刻钟就结束了,结果是太宰治赢了,完全的意料之中。
她收拾着棋子,倒觉得这次的棋下得有些趣味,“还继续吗?”
太宰治:“继续啊。”
第二局他还是秉承上一局的作风,急如风似地赶着她落子。
也许她实在是个让人不满的对手,太宰治的注意力除了落子的那一秒就不在棋盘上,哼着小调左顾右盼,左脚还很有节奏地敲着地面。
有赖于他的松懈,这一局若叶弥伽倒下得既顺手又有思路,深思熟虑着落下的每一子逐渐呼应成局,很有要赢的兆头。
这时有道身影出现在眼角余光里,她侧眼望去是不知何时回来的森鸥外,此时正背着手饶有趣味地看着这盘棋局。
若叶弥伽犹豫了下,在认真下完这盘很可能会赢的棋里和打断棋局做‘正事’间选择了前者。
她便加倍沉下心来认真下,终于难得地赢了太宰治几目。
“太大意了,居然让你赢了!”
太宰治怪叫起来,“这局不算!。”
若叶弥伽抬头望向他,刚打算告诫他留意棋品,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