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殊睡到日暮时分才醒,谢宴始终站她床侧,一动未动。
她睁眼的时候被吓了一跳,“你干嘛站这里!”
“……”谢宴默了半刻,“你让我守着你。”
文殊臭脾气地想起好想有这么一回事,为自己挽尊,“你就不能在我醒来的时候蹲下吗?吓我一跳。”
“我的问题。”谢宴从善如流应下指责。
文殊心满意足,借着被谢宴捉住的指尖,坐起来,“不想走路。”
谢宴弯腰将人抱起,“去哪里?”
“好饿。”
于是谢宴把人抱到餐厅。
李姨早备好吃食,吩咐帮佣上菜,行到文殊身侧,“大小姐,联系好了几个家教,吃完饭看看?”
文殊小脸垮下来,“我就不能自学吗。”
李姨默了几瞬,“我的大小姐,你别和我说笑。”
文殊生了气,“我不要吃这些饭了。”
“李姨,你是不是被迟礼传染了?”
李姨就要哄人,文殊偏过脸。
“我不想看到你。”
她盯向谢宴,“把李姨带走。”
李姨是江家的老人,谢宴可不管这些。听到文殊的话,毫不犹豫把李姨拦到了她看不到的区域。
谢宴返回文殊身边时,她已经吩咐帮佣把菜撤下去。她分明张牙舞爪,且无人能为她的混不吝开脱。
可她在那里,坐在空无一物的餐桌旁。
谢宴一时便觉得心头酸涩。
他走过去,蹲在大小姐身侧,“尝尝我的手艺?”
文殊挑剔怀疑地看向他,她没尝过谢宴做的菜。
在那破屋子里,她勒令谢宴出去买菜回来,且一定得是大饭店。她也没见谢宴做过饭,心里敲起鼓,想他做不好就罚他。
文殊肚子饿着,蹙着眉心点了点头。
谢宴得到首肯,去了厨房。厨房应有尽有,他不想文殊饿得难受,先煮了碗牛肉面,想她先垫肚子,再做其他。
文殊百无聊赖地自个儿玩,无意间被厨房飘出的香气吸引。她抿抿唇,跳下椅子蹦到厨房。谢宴目色认真,少年人的肩背挺拔,她心又动了下。
她凑到谢宴身边,身随心动,侧抱住谢宴,踮脚不舒服,强行把他压弯,头搭在他肩,吧唧一口,亲在他的侧脸。
声音清脆。
谢宴耳尖冒红,垂在文殊腰侧的手屈起又松开。
“大小姐,面好了。”
文殊眨眨眼,一秒蹦开。
“快给本小姐捞面,饿死我啦。”
文殊吃东西赏心悦目,与她平日嚣张截然不同,安安静静吃着面,难得显露几分平和。谢宴为她做其他菜式,视线忍不住朝大小姐偏,见她如此,不免笑出声。
其后自是一番气势汹汹的质问。所幸谢宴手艺实在合她手艺,暂且逃过一劫。
—
即使文殊不想挑家教,教学还是按部就班开始。
第一天便来了三个名师,江家出动了十个保镖。谢宴眼皮都跳了下,心觉在江家的地盘,且是三个声名显赫的老师,这么大架势保护文殊。
是不是大小姐以前遇过不测?
谢宴很快发现是自己多想,十个保镖不是为了看护文殊,至少这不是他们主要的任务。保镖半步不离地跟在老师身边,是保护她们不受大小姐欺负。
文殊于这几个名师而言不是生面孔。她已经经历过一遭高考,考试之前,这几位老师就被请来指点过江家的大小姐,深知这位祖宗的恶劣。
如今再被请来,即使价格不菲,于她们而言也是一桩拒绝不了的人情往来。
个个苦不堪言,笑容都勉强。
文殊早准备了见面礼。她吩咐谢宴设好机关,三位老师至书房短短一路,头顶落下来的水,迎面撞来的重物,身侧燃起的火——
即使都被保镖处理化解,三位客人仍心惊胆战。
忍不住连连叹气。
文殊在楼梯上大笑,见她们狼狈转回书房。三位老师来时,朝她们弯起笑,人畜无害般招招手:“老师们,又见面啦。”
谢宴立在一侧,窥见文殊显而易见的恶劣。
坏得很。
老师们打开书,按自己的节奏讲起课。文殊无聊,走神,她们不管。
接下来几日,电影里问题学生斗老师的场面时时发生,且有过之而无不及。可惜这些日日更换的老师不够幸运,遇到的不是可塑之才,而是一成不变的文殊。
谢宴看在眼里,一天老师们走掉后,他叫醒睡过去的文殊,迎着她不满的眼神,“大小姐,我给你补习吧。”
文殊像听到什么笑话般清醒,她眼神里是不加掩饰的不可置信。
“——你凭什么?”
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