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宴回家时顺道转去诊所,文殊出来一道自觉受累,从他身上摸出钥匙一瘸一拐先一步蹦回住所。
虎子看得胆战心惊,生怕她摔倒,和谢宴打了招呼后追着过去。
谢宴懒得理,推开诊所门。里面医生正在配药,闻声看他一眼,自然问道:“又接活了?”
他熟练摸出跌打损伤药丢给谢宴,也不管他不讲话,自顾自道:“这活不长久,你得找个退路。”
谢宴接过,斥了句“聒噪”。
不带感情,满是厌烦。
医生识相换了话题,“听说被你扭骨折那姑娘住你家了?什么来路?”
谢宴接了这茬,“待宰的羊羔。”
刚成年的少年,讲话还云里雾里。自觉狠厉的暗语,确实能窥见几分天生的不近人情。
医生治了他不少伤,早习惯他这套作风。闲闲道:“既然要宰,就把人养好。那姑娘有按时上药吗?”
谢宴稍怔。
医生还有什么不懂,他估计就没注意过。
“昨天给她开了药,提醒她按时抹,别崴脚的事还拖成病根。”
谢宴也不知道听进去没,不声不响地走了。
方近家门,里面传来虎子的求饶声。
“大小姐,我就这点钱,给我留点。”
却听大小姐掷地有声:“愿赌服输。不可以输不起。”
虎子:“可是你作弊……”
文殊叫唤制止:“那是策略!”
谢宴推开门,沙发上铺着虎子从家里带过来的新床单,文殊悠哉游哉躺在上面数着虎子刚赚来的钱,地上是骰子,也是虎子刚从家拿过来。
虎子哭丧着一张脸,给她锤着腿。
她真的很会享受。
谢宴思及医生的话,视线头一次偏过,看向她白条裹得严实的脚脖子。
看不出好坏。
正欲深究,接到虎子求救的目光。
他过去,把文殊提坐起来:“钱给他。”
文殊惊讶:“拜托,我自己赢来的钱,你要替他偿还吗?”
虎子嘟囔:“大小姐悄悄换骰子。”
文殊完好的那只脚踹他:“你有证据?”
虎子说不过她,委委屈屈地看谢宴。
文殊摇摇手里的钱,朝向谢宴,眉眼挑衅:“本小姐今天心情好,想要钱我也可以陪你玩几把,有本事你堂堂正正赢回去。”
谢宴定定看她,半响,“行。”
他甚至不坐,弯腰拿起骰子骰蛊,递给文殊。
文殊意满一笑,自觉狂妄:“让你一招,你先来。”
“玩个简单的,两个骰子,谁的大谁赢。”
谢宴没跟她客气,就着旁边桌子,骰子晃动。
掀起骰蛊,一个五一个六。
虎子没忍住咧开笑,觉得自己钱回来有望。
文殊也不起身,接过,在身侧露出的窄沙发上转起骰蛊。时间快的很,翻开,两个六。
虎子目瞪口呆:“怎么会……”
刚刚大小姐就快当着他的面换骰子,恶劣地换成数字大的一面,还洋洋得意给他讲他有什么办法。
他看看文殊又看看谢宴,想也许是运气。
文殊伸手:“钱。”
谢宴刚拿出钱,还没来得及翻,她敏捷伸手拿过,快抽走三分之一,才给还回来。
她好心情地解释:“你太穷了,我怕你太抠就给我几张。我以前赢一把值一套房,这次就当给你打折啦。”
文殊拉长音调,要多欠有多欠。
谢宴一言未发,继续转骰蛊。
翻开。一个四一个五。
数字不能讲小。但总归有双六在前,虎子捏了把汗。
文殊嫌弃撇嘴,随手一晃,径直翻开。又是两个六。
虎子倒吸一口凉气,“大小姐,你真的没作弊吗?”
“这么简单,我闭着眼睛都能赢。”文殊当即又丢了三个骰子进去,五个骰子一起转,翻开得毫不犹豫——五个六。
虎子震惊,下一秒眼冒金星:“大小姐,教我!”
文殊嫌弃,又朝谢宴伸手:“给钱。”
谢宴又给她。文殊看他难看表情,比谁都快乐。大喊:“继续。”
未料谢宴不准备再玩,“虎子,收拾起你家东西。”
虎子收起骰子,谢宴把剩下的钱塞给他。虎子摸不着头脑,下一秒反应过来是在替文殊给他钱。
他匆匆摇头:“大小姐这么厉害,我觉得大小姐说得对,我不能输不起!”
文殊笑得想打滚。一旁搭腔:“孺子可教!”
谢宴蹙眉:“你别听她胡言乱语。”
文殊不高兴,“小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