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午时,文殊才转醒。睡足心情畅快,她蹦蹦跳跳下楼,未料沈尽屿没去公司,坐在沙发处翻阅文件。
听到声音,沈尽屿抬眼,收起文件。有帮佣上前:“林小姐,餐厅备了几样菜品,您先去吃点?有喜欢的再吩咐厨师。”
鬼不会饥饿,文殊留有做人的习惯,去随意吃了些。
用时不久,出来时沈尽屿还在原地,她挪过去:“沈先生,您在等我?”
她笔直站着,眉眼狡黠,甫一出场便熠熠生辉,生动多姿。沈尽屿捉住她的手,与她十指交叉站起,眉梢轻抬:“不然呢。”
他另一手捏上她的脸颊,唇齿分开,露出粉红的舌尖。沈尽屿眼色沉了半分,文殊忙捂唇,表情谴责:“沈先生,我嘴还破着。”
沈尽屿用力捻她两下脸颊,垂手收了心:“去看你的雪人。”
文殊想她昨晚为拖延时间叫他陪着看雪人、荡秋千、逛花园,没一个收到回应,现在倒是记起来了。
不待她回应,人已经被牵着往外走。下了一整晚的雪,厚度喜人,清理出一条小路。银装素裹,文殊心情也跟着开阔,想沿小路飞奔,刚跑两步,被掌心力量拽了回来。
文殊回头,很是不满,故意道:“沈先生,贺荆然可没您这么扫兴。”
指尖力道蓦地加重,文殊吃痛,不避不让地对上他视线。沈尽屿勾起唇,却不见丝毫笑意:“别自找苦吃。”
文殊惊讶扬眉,凑近挑衅:“沈先生,您还能怎么罚我呐?把我丢热水里?不叫我有实体,碰不到我?总不能是亲我吧?”
叫人痛不欲生的手段诸多,没一个能用到她身上。
她得寸进尺的试探挑衅,沈尽屿笑意凛然,观似高风亮节:“闭嘴也是一门艺术。”
文殊晃了下他胳膊,眼底狡黠,面上一本正经:“沈先生,是我想和您讲话。”
无法追踪,沈尽屿心颤了一瞬,滋味莫名。反应过来时已抚上她后颈,欲把人扣到怀里。
他目光撰她面庞,两人间像是勾了条看不见的线,细细一条,肆意拉扯。线未断,沈尽屿眼底冷着:“贺荆然呢?”
文殊嘀咕:“我才不想和他讲话。”
她感觉不到那条线,随口暴击:“沈先生,昨晚我已经给他发了分手通知书。”
细线撕扯得摇摇欲坠,沈尽屿不着情绪,漫不经心摩梭她后颈:“知道了。”
文殊讶异,凑前观察他的神色表情,纳罕又认真:“沈先生,您好能装,昨晚不就是因为吃醋生气的吗?”
她觉得无趣,折身欲走,拽着身后人,走了两步,牵着她的人纹丝未动。
文殊定住,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她讲他吃醋。她清楚,却一直扣着沈尽屿发作的边缘试图与贺荆然见面。
彼时心照不宣,窗户纸被自己戳得猝不及防。
文殊不尴不尬地回头,沈尽屿噙着笑,断线耀武扬威,压下来的眼角莫名骇人。
她虚张声势:“沈先生,您不能这么小气。”
文殊明知跑不过,仍旧要跑。
这次被拽回来时刻意朝旁偏去,沈尽屿不拦她,在她惊慌失措捉他衣角时轻慢扶背,文殊逮到机会,用力一扯,下一刻沈尽屿随她掉入积雪。
文殊大笑,沈尽屿贴她面颊,不顾她的肆意妄为,嗓音平静:“跑什么?”
“我还能怎么罚你?”
他重复她的话,他毫无办法。
文殊被从深雪里抱出来,她跳下来,拍掉身上雪。睇沈尽屿,白雪沾身,不见狼狈。
她率先跑远,到雪人旁。当日堆的雪人过得精致,经几次雪淋仍憨态可掬,没有半点残痕。
文殊蹲下看它,回头朝跟过来的沈尽屿讲:“沈先生,我要给雪人换红围巾,您看灰围巾死气沉沉。”
上次讲灰色沉着冷静,今天就是死气沉沉。
沈尽屿纵容:“换。”
文殊满意,不要沈尽屿吩咐帮佣送一件来,要自己择日精挑细选。
她拍手站起,摇了摇对面的秋千。她不是看不见摸不着的鬼魂,秋千给她的新鲜感大不如前,观沈尽屿在旁,想起那日被他撞见玩秋千后被扔到水里,又气势汹汹地勒令他替她推秋千。
沈尽屿放任。
文殊玩累又去花园,当日凋零的枯花移植了生龙活虎的过来,满园与季节不符的春意。
留了一隅被她冻死的花,研究鬼气杀死的花与自然凋零有何不同。
文殊心惊,后怕地捉沈尽屿手:“沈先生,您怎么没把我送出去研究?”
沈尽屿牵了牵唇:“太麻烦。”
研究鬼魂不是小事,难免涉及交接,出力不讨好。
不是他的风格。
文殊坐享其成,置身事外般正要感叹唯利是图,那侧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