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的敲门声在夜晚响起。
祁渺惊醒,背后全是冷汗,他又做了噩梦。
梦中的元梧在放走他后,被那些拐卖犯殴打致死,临死前还看着他逃走的方向,口中吐血,曾经把他护在怀里的手指节断裂,青紫肿胀。
她在说:“为什么你没有回来救我?”
他有的,他有试图回去救她。
被送到医院的第一时间,祁渺的父母便收到消息,赶了过来。
那时的祁渺还是高烧状态,身上全是挫伤,他激动地拉着医生和父母,说那座山上有坏人,他被绑架到了山上的村子里,里面有一个之前就被绑架的女孩子救了他,放他走。
她现在一定很危险,必须赶紧报警,他们得赶紧去山上救她。
医生怕他太激动,影响身体,在经过祁渺父母同意后,给他注射了少量的镇定剂。
祁渺的妈妈穿着得体的衣裙,脖子上是一串珍珠项链,精致的妆容下是模糊的关心,她拉着祁渺的手,避开还没有清理干净的污渍,安抚地问:“祁渺,你在游乐园是怎么被骗走的?”
她的孩子内向又警惕,怎么会这么容易被拐骗呢?
药物逐渐影响祁渺疲惫的大脑,他的思维开始模糊:“她,她说请我吃雪糕······”
“谁?”
他的妈妈追问。
“元梧,元梧请我吃雪糕,然后她带我去玩鬼屋,可是到了门口她又不让我进去了,我以为她嫌弃我胆小,所以我就进去了,然后······”
“然后怎么了?”
“然后里面有一个鬼抓住了我,我就晕了。”
一旁站立的严肃男人皱眉道:“这个元梧是他们的同伙!”
元梧的名字一进入祁渺的耳朵,他便立刻清醒了一瞬,反握住他妈妈的手,即使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依旧声嘶力竭地喊着:“救她,我要回去救她!”
妈妈的手盖住了他的眼,声音是那么的温柔:“好,爸爸妈妈会报警救她的,你放心,好好休息吧。”
然而等祁渺再次睁开眼时,他的眼前只剩下黑暗。
由于高烧和头部撞击,他失明了。
······
楼下敲门没有反应后,终于意识到还能按门铃,所以响亮的门铃声又开始在别墅里回响。
祁渺抓起窗边的盲杖,走到门口,点开门禁的通话:“谁?”
机器那段传来有些失真的男性嗓音:“业主您好,深夜打扰了,您的邻居李先生反应家中有贵重物品失窃,想向您询问相关信息。”
谁?李先生?
祁渺的头还有些疼,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元芜的声音出现在了身后:“太晚了,我们不方便接待,有什么问题直接这么问吧。”
同样是略带沙哑的特殊声线好似跨越时空与他记忆中的元梧重合在了一起。
他的胸口又开始闷痛,手握紧了盲杖的顶端,掌心被顶得酸疼,仿佛这样就可以分散胸口的不适。
你到底是谁?元芜。
“是这样的,李家耀先生有一个很重要的物品原本锁在保险箱里,但是今天晚上他发现突然不见了,特别着急,我们查了监控,发现被删减了好几段,看您这边似乎有独立的监控,可能会拍到相关影像,请问近期是否可以提供给李先生,协助他寻找线索呢?”
物业似乎也知道这样很冒犯,语气中都是无奈。
元芜不回答了,这不是她能做主的。
“咚、咚。”
祁渺的盲杖敲了地面两下,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他的声音响起:“等下,我查一下。”
或许是因为连续下了好几天雨,夜晚的空气格外的潮湿,将人的心里也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元芜站在原地没动,看着祁渺拿出手机,捣鼓了几下,他拿出耳机插在耳中。
时间好似过得极为缓慢,客厅并没有开灯,所以室内很黑,元芜站在无光的门后,沉默地注视着他的反应。
不知道听到了什么,祁渺摩挲盲杖的动作停下了。
“您好,请问有结果了吗?”
物业在外面催。
祁渺似乎有些生气,不耐烦地回他:“等下,刚查完别墅范围内的,没有异常。”
他屏息听着室内的动静,判断出另一个人的方向,嘴角下压,把手机递了过去:“你帮我看一下,这几天周边有没有可疑的动静。”
元芜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接过手机,看到了自己翻墙进出的画面,张嘴:“没有,一切正常。”
“哦。”
祁渺转头,对着门禁道:“我们看了,没有问题。”
物业十分感谢地走了。
祁渺和元芜站在客厅里,听到了外边吵闹的动静,其中夹杂着李家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