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曹姐回来那天,叫上周昕去了一家日料店吃饭。曹姐最近家里出了些事,把生病的妈妈接到了申城来住,这两天都在安排住宿跟去医院检查的事。“玩得开心吗?"任舒问起祝愿去东北的经历。祝愿眼睛亮晶晶的,点头:“当然开心了,任舒姐,你是因为我才跟骆盂闹掰的吗?没有必要。”
她知道任舒开这个店有多难,她人老实前期不知道长期订货能砍价均以市场价购入,后来又找了新的供货商,多长了个心眼,好在对方也是个挺实在的老板,每次都按时冷链配送,一整年下来没出现过任何意外。甚至逢年过节任舒还收到过对方送来的月饼跟士特产,说是他们老家做的,经常合作的老板都有。
任舒摇了摇头:“不是,跟你没关系。”
曹姐跟周昕在旁边也没吭声,吃过半晌,问要不要去喝酒。“附近就有家酒吧,过年肯定人多。”
任舒倏然想起之前库凌说,去他酒吧给打九九折的。他只是那样说,去了之后不会让她付钱。
来了酒吧任舒才知道过年这些人都去哪了,棋牌室台球厅跟酒吧都需要抢T丁o
近两年申城外地人口扩增,麻将文化深入骨髓。祝愿定了酒吧包间,凑了一桌牌,打着打着又凑到曹姐旁边跟人碎嘴。任舒酒量一般,也就喝了两囗。
而后听祝愿八卦询问曹姐是怎么跟前夫在一起的。曹姐笑着看她:“你礼貌吗?”
看脸上释怀的表情倒不怎么介意。
“我好奇嘛。”
曹姐随后说:“高中在一起的,我不良少女,他好学生来着,后来发现得到了也就那样,婚后不是我想要的生活,就离了,他也很爽快答应,就这样。”任舒托着腮,只喝了一杯酒,脸颊泛红,安静听着。曹曼丽轻松的语气,好像一切都只不过是轻飘飘的经历。又聊起周昕的感情状况,她也很害羞地坦白,小情侣如胶似漆,过年那两天下班都能看到寸头男来接她,是干装修的,开了个小店,给人装修是体力活,长得高大又壮实,跟不爱说话腼腆的周昕天差地别。祝愿兴致冲冲问她:“你们怎么认识的?”周昕脸红着,捧着酒杯喝了一口:“我自行车把他那辆保时捷给蹭了,然后……他就给我要了联系方式。"<1
任舒都跟着哇了一声。
同样意外发现周昕酒量都很好,只有她两杯倒。后来话题又拐到了任舒身上,问她跟男朋友怎么样,要不要来个男朋友大型会晤。
任舒就摆着手,感觉此时应该做出一个什么动作,就傻了一样举起那杯酒喝了两口,被呛得熏眼。
“对不起,我骗你们的,其实我没有男朋友。“她笑着说完,也没有过多解释,其他两人也很有眼色没有过多过问。
只有曹姐看出任舒眼底的水雾是什么意思。祝愿跟周昕都以为她只是分了手。
“来我帮你把这杯喝了,新的一年祝任老板节节升高。”中间任舒被拉出来蹦迪,听到舞台上一个女人正在敲架子鼓,大概是有个乐队在演出,主唱是个蓝毛男生,穿着一身朋克的衣服,身上挂着的链子显出金属光泽,在酒吧灯光下照得刺眼。
任舒坐在原来的卡座上听人唱歌。
也认出那个男生是林鸣谦的弟弟林思远。
她很少来酒吧,沉在这样哄闹的氛围里,没有人注意到她,会让人陷在人潮里忘乎所以。
也没喝酒,低着头给乔亦然发消息,说她来了酒吧,她以前没来过。收到她“少搭理别人"的消息时,任舒耳畔被打了个响指,抬头看到一个穿着简单卫衣的男人站在她旁边,阳刚俊朗型的长相,笑起来有种很强烈的帅。“可以坐吗?”
任舒愣了一下,随后摇了摇头:“这个是我的位置。”他又笑了一下,随后说:“你是乔亦然的朋友吗,我见过她朋友圈发过跟你的合照。”
任舒有些意外,“你坐。”
随后又忽然恍然大悟:“我想起来了,你是她那个高中同学?”乔亦然唯二的朋友就是这个高中同学,之前有提过一次,说是开了一家书店,乔亦然心情不好时会躲在他书店看书。那会乔亦然特别想介绍俩人认识,但任舒摆了摆手推脱了。“是我,她跟你提过我吗?”
任舒点点头,又摆出手机给她看,聊天界面是乔亦然发过来的他的照片,避免任舒认错。
“你自己一个人?”
任舒摇了摇头说:“不是,跟我朋友一起。”任舒回头扫了一眼,不知道她们几个去哪了。抬眼找人的瞬间,任舒在四十五度角方向看到不远处坐在黑皮沙发角落的厍凌。
熟悉的人对视线的敏感度高,几乎在任舒目光停驻他身上的瞬息,厍凌抬起眼,隔着很远距离,目光对碰,又是眼熟又冷淡的侵略性目光。时间仿佛有一瞬的放缓凝滞。
几秒后,厍凌首先移开眼,继续着手里的动作,那件皮衣外套扔在旁边沙发上,只穿了一件黑色毛衣,低着头手里拿着一支打火机,靠在沙发上交叠着长腿,姿态疏散往舞台上看。
红灯酒绿,走灯在舞台下乱窜,音响轰鸣着震耳欲聋的鼓点,诡秘光线落在人的面部轮廓,五官显得立体。
他身后是一整墙壁的黑木酒架,灯光落在他后背把那桌人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