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恭、和和气气,个个都做那圣贤书里的孝子贤兄?瞎!这岂不是痴人说梦!”
邬先生这会儿却笑了,显然,他和贾环想到一块儿去了,见庆模不说话,他就又意味深长地补充了一句“正是因着万难遂愿,反倒日夜悬心。愈是求之不得,愈觉抓心挠肝地惦念。万岁爷虽说是九五之尊,到底也是血肉凡胎,岂能免了这红尘里的痴念?”
庆稹若有所悟。
自此,当晚门客谋士散去后,城外的佛寺中,悄然多了一名香客,而城外更是多了几个粥铺,用来济民除此之外,贾环汤山的温泉庄子上,除了隔三差五便来打打牙祭的老十四庆褪,多了一位爱种地的四爷庆稹。
虽说如今冬日里没法种什么麦子之类的玩意儿,但像是暖棚里的蔬菜,倒正好有了这位四大爷发挥的余地。
这会儿在庄子里,老十四啃着撒着孜然的羊肉串,一口一个,吃的满嘴流油,紧接着,就看向那边还在认真给油青菜松土的四哥,不由得有些无奈:
“我说,四哥,你至于这样吗?这段时日下来,京中风云变幻,旁人只听说老八、老九、老三、老大的名声,偏偏你一个雍亲王,这会儿却见不着人影儿了。”
“我比你的名声大也就罢了,我好歹还是一个亲王,但是老八凭什么?他惹出来的乱子,还不够多么?还有老九,四哥,我可告诉你,这次的事儿,你一定得帮我。”
“这次青海藏地平乱,老九指定在粮饷上动了手脚。这段时日,八爷府中的往来宾客络绎不绝,简直跟流水似的,这期间的银子得耗费多少,他老八哪来的钱?老九的钱袋子,当真是饕餮的胃袋子,掏不空的不成?没这个理儿啊!”
老四压根就不搭理他,只是回头跟着在一旁温书写策论的贾环说了一声:
“这小青菜长得好,回头我拔一些,王妃这些日子嘴里没味儿,想吃些新鲜蔬菜,我看着青菜脆嫩,倒是长得比皇庄上的还要好看些。”
老十四闻言,转过头,看向贾环,又是忍不住嚷嚷起来:
“贾环,别温书了。你这一坐就是一整天,这段时日都看这些破书,写破文章。你都解元了,你就不能松口气吗?你瞧瞧其他学子,金榜题名后,多少总得高兴一下。”
贾环头也不抬、奋笔疾书,认真开口:
“明年春闱,便是会试,日子紧迫,不得不提早准备。”
十四爷嘴角一抽,他瞧着贾环这劲头,像是要冲着二甲、三甲去的。
至于头名……十四爷还真没怎么想过。
实在是贾环太年轻了,且这一路走来,他都是头名案首之流,如今已经中了小三元,要是真被他中了大三元……只怕这是大乾开国以来,头一个例子了。
这事儿……简直不敢想!
却说这会儿,正在种地、读书、吃肉,三人相安无事,各忙其事的过程中,却不曾想,这个时候,柳湘莲从宫中回来,转道城郊,专程来到了京郊的温泉庄子上,说是要找贾环讨杯茶吃。
贾环心知,这其中的事实定然没有那么简单,于是不动声色,让人把柳湘莲请进来。
柳湘莲拧着眉头,急匆匆迈入,冲着两位亲王问了声安,这才略显凝重地开口:
“四爷、十四爷,环兄,我今儿个误打误撞……听说了一件事。此事我瞧着总有些端倪,于是凑上去想办法打听了一下,不曾想,听到了一个惊天机密。我听到这消息,着实有些惊魂未定,不得不想找二位爷和环兄拿个主意。”
闻言,四爷松土的手一顿,老十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把手中拿着的签子放下,认真倾听起来。他们对于柳湘莲熟悉,知道柳湘莲不是那等轻易就会大惊失色的人,如今居然能够说出“惊魂未定”这样的话来,只能说明,这是真遇上事儿了。
眼下,只听得柳湘莲缓缓开口,便道:
“今日八爷入宫,去了咸安宫。”
此话一出。
周遭顿时就寂静下来。
庆滇走到柳湘莲身前,缓缓落座,缓缓思忖起来,但是紧接着,柳湘莲就再度爆出一个大雷来:“八爷找废太子的话语,臣听得不太真切,但唯独有一件事儿,臣听明白了。”
“八爷找上废太子,询问的乃是一本《百官行述》的下落。所谓《百官行述》则是记录当朝百官隐私和把柄的册子,往年太子在位时期,听八爷口中话语的意思是,废太子没少拿这本《百官行述》要挟群臣。”废太子拿《百官行述》要挟群臣,而在这眼下立储的节骨眼上,要说老八询问这本册子下落之意……自然是不言而喻。
一时之间,就连贾环的神色都凝重起来。
废太子给不给这本册子的下落,为什么要告诉八爷,又或者其中经历了怎样的纠葛,无非就在于利益二字。
八爷能给出足够的条件,废太子便可以和他短暂握手言和。
现在的问题是……
这册子,究竞拿到手了没有?
如果没有,这册子,又会沦落到哪里去?
要知道,这册子若是流传出去,恐怕会引起轩然大波。
八爷府上。
此时,八爷早就派人,传书信,寻找《百官行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