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黏糊糊的,如同慢火熬制的红糖,藕断丝连。何霁月一头雾水:“那是哪儿疼?”
…肉疼。“还是胀疼。
“也没见破皮流血的,是无意在哪儿磕到了?“百思不得其解,何霁月又上手戳了两戳,“之前有疼过么?”
“之前就疼过好几回了。”
此处隐秘,此事又难以言喻,闻折柳吞吞吐吐:“其中缘由,我也不知晓。”
“回去让吴恙给你瞧瞧,看这是怎么个事。"总觉得这件事有说不上来的怪,何霁月指尖摩挲下颌,依然抱着琢磨的心思,“是一碰就疼,还是不碰也疼“不碰也疼,但只是闷疼,也没那么难捱。”闻折柳手臂环住何霁月脖颈,关节发力,摸索着将她的唇啃了一圈:“春宵一度,如白驹过隙,霁月,先不说这个了,谈点别的,好么?”还谈什么?该干正事了。
到底不是头一次开荤的毛姑娘,何霁月先礼后兵,动作从容又温柔,先将闻折柳面上亲过一轮,再…循序渐进。
闻折柳对这套熟悉,可依旧无法抗拒,他极力忍耐,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声。“是不是,差不多了?”
走了水,不可不灭。
“嗯。“何霁月跳下榻,往行李包袱翻了一圈,实在没找着,又三两步跑回来。
“没带那个。”
“无碍,"闻折柳摸到她手腕,确认好她掌根的方位,用舌头轻舔她指尖,“有您,就够了。”
他肺气虚,舌头颜色偏淡,与他因情浓而绯红的面色,殊途同归。何霁月恍然大悟。
她总是依赖工具,一时忘了,手也行。
毕竟他肚子里有孩子,做事要小心,用那个也不安全。可她常年习武,手上有茧子。
闻折柳皮肤娇嫩,手被发带绑一会儿都会磨出血,她贸然动手,不知轻重,他会不会太疼?
“可能会有点难受,你多担待。”
闻折柳言之凿凿:“妻主给予的,哪怕是疼,也是恩赐。”何霁月不语,只一味出手。
闻折柳喘气声比平时大了很多。
“她说,她想你。”
“那你想不想?"热汗顺着脊背往下淌,何霁月满眼皆是面红情动的闻折柳。“唔!想,想的。”
禅房门窗紧闭,热浪蒸腾。
木床板轻轻摇晃,只有烛台上的焰火,在尽职尽责地保持不动。暖黄烛光下,略红的印记在闻折柳头上若隐若现,何霁月起先只顾着欺负他,对其余事物察觉力减退,这会儿情欲褪去,才隐约觉得这东西眼熟。她好像在哪儿见过,可到底是哪儿见的,一时半会儿也说不上来。“你头上这是……“何霁月伸手要拨。
“嘶!"闻折柳下意识捂住。
他手先一步紧盖发鬓,因餍足而懒动的头脑才慢一步告诉他理由,此处,乃他莲花印记所在之处。
而这印记,独属于何霁月最痛恨的西越皇族。是了,他本是西越与中原两国的混血,还是西越皇帝司徒筠定下的太子,乃司徒族唯一入宗祠的男性,只是他自幼在中原长大,又被何霁月绊住心。他仅顾享乐,把一切都忘了。
他是西越太子,她是中原大将,两国积怨已久,近日干戈暂歇,不代表过去的恩怨一笔勾销。
她们俩,终是要成宿敌的。
何霁月若知晓与自己一同长大的青梅竹马,是她最厌恶的西越人,她该作何感想?
惊讶恐惧交加,闻折柳出了一身冷汗。
自从觉得那个印记眼熟,何霁月身上燥热一下褪去,原本暂时撂到一旁的理智归回原位。
“你知道你这儿有个印?怎么得的?”
……恩,知晓。"闻折柳头脑飞速转动。
“之前在长乐宫,我眼睛看不见,在宫里行走,多有不便,下人顾不上我,我一个人走,不小心撞了桌案,这会儿伤口结了痂,倒也不那么难捱,只是一碰就疼。”
又是在长乐宫那阵伤到的,他那会儿到底……只可惜她那时不在他身旁。景明帝肆无忌惮奸探的苦,他默默忍下,这会儿与她重归于好,也只字不提,不劳她费心,她却揭他伤疤。
是不太该。
可受过伤的地方,总该得到包扎,她既已无意揭开,就应承担帮他包扎的责任。
心中酸楚渐起,何霁月伸手,缓慢探向闻折柳乌发。“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