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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着头,就像是犯了错面对长辈,不知道如何是好的孩子。那人沉吟片刻,终是轻轻叹了一声:“你我孤男寡女共处一晚,到底有损姑娘清誉。”
“不知姑娘芳名,家住何方,父兄可在?”这是要做什么?
补偿她?
还是提亲?
虞羡鱼吓了一跳,忙摇头说:
“不。不必,你便当我俩什么都没发生好了。”本就是她会错意,闹了个大乌龙。
当务之急是把事情说清楚,跟他撇清关系,快点把这一茬给揭过去。“也不用想着对我负责什么的,我知道,昨夜人命关天,你都是一时情急下的无奈之举,”
为了彰显他的义举,她连称呼都变了:
“侠士仗义相救,我很感激。”
甚至还屈膝行了个礼:“至于侠士所托之事,我必鼎力相助。”“我思来想去,到底不妥。“他却突然严肃起来,颇为正人君子地开了口:“姑娘若对夫婿有何要求,但说无妨。”
没等她拒绝,他淡淡加上一句:
“在下也是好人家的儿郎,长辈高堂亦训诫,身为男儿当顶天立地,无愧于心。”
“况且……”
“姑娘适才对在下又亲又抱,弄乱了在下,难道就不需要对在下负责么?”弄乱……
不要说这么有歧义的话啊。
他步步紧逼:“若是将来,在下的妻子问起此事,在下又该如何交代?”虞羡鱼瞠目结舌。
交代?交代什么?
她不知道为什么一件简单的事,会这般越说越乱,缠扯不清:“嫂夫人定然不会怪你,这只是一场误会……
“姑娘这是要我撒谎?"他淡淡道,“我不擅说谎,也不愿吾妻与我离心。此事唯有一法可解。”
“什么办法?”
“姑娘自己便是姑娘口中的嫂夫人。”
男人这般直白的求亲,让她有些眩晕,又有些恼了。世上怎会有这般一根筋,这般固执说不通的人呢?男人表现的进攻性十足,声音却分明是淡漠的,没什么情绪:“姑娘对我有何不满?是嫌我样貌丑陋?”
她摇了摇头,“侠士古道热肠,皮相的美丑又岂能左右我对侠士的态度?”再者说,她虽不能看见,可方才摸了他脸,皮肤光洁细腻,骨骼走势流畅利落,就算不是绝世美男子,亦是个清俊干净的男子,何来丑陋一说呢?他点了下头,“那是嫌我无权无势?”
虞羡鱼苦笑了一下:“我并不在乎这个……”“那是姑娘已有心上人了。”
心上人……吗?
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一个乌发白衣、山眉水眼的少年。可虞羡鱼又如何能承认?她叹了一声,说:“我的情况有些复杂,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
“实不相瞒,我常年在山中奉道,不涉红尘已久,“虞羡鱼笑了笑,“此生,并无婚嫁之意,只能拂了侠士美意。”
“还请侠士另觅良缘罢…”
“明白了。“那人口吻淡淡,修长的手指抚上腰间,虞羡鱼耳边只听到轻轻的"咔”!像是腰带上的玉钩打开的声音。“可否请姑娘暂避?”
他依旧是彬彬有礼地询问。
虞羡鱼没看到,男人额头布满汗水,一根青筋暴起,像是要钻出那层薄薄的皮肤,全靠极其强大的自制力才能从容自若地站在她面前,与她一问一答。虞羡鱼还想说点什么,他却静了一静,毫无负担地说:“还是说,姑娘想看着在下自.渎?”
自.读…?虞羡鱼立刻摇头。
耳根子火烧火燎的,她到底是对这些事知之甚少,然而经此一遭也让她隐约有了个概念一一男子是不能轻易撩拨的。可还没等她转身,那人便一手扯开了衣领,顿时,黑色的衣袍向着两边分开,露出结实的胸囗。
就算虞羡鱼目光闪躲得再快,也因距离太近,隐隐看到了大片肌肉。垒块分明,很有美感。
她心囗一跳。
不为别的,全为他胸口处竞有一道……
大片红色的烙印。
因视线模糊,又惊鸿一瞥,没看清具体是什么形状。貌似是用朱砂勾勒出来,周身细细绘了片……还有尾……
会是什么呢?
虞羡鱼已经在山洞外站了半个时辰了,脸被寒风吹得有些僵。她不知道男子解决起来这么久。
她等得有些不耐烦。
世上所有男子都这样,还是只有她遇到的这个是这样?好在,她在外头适应了一下光线,加上频繁按揉眼部穴位,能感到视野清楚了许多。
闭着眼缓解着那股酸胀,长长的睫毛一颤,如同蝶翼般上下张开,连雪花的形状都能看得清楚……虞羡鱼欣喜若狂,她复明了!这就意味着她不需要靠任何人的帮助,便能自己走回去了。那人估计一时半会儿解决不了,她连忙脚底抹油开溜,谁知没走几步,视线之中,蓦地闯入一道身影。
娇小,轻灵,鬼祟。
“绵绵?”
“小虞姐姐?”
宋意绵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虞羡鱼。
少女裹着狐裘,捏着垂下来,扎着绒球的发辫,心虚地笑了下:“姐姐怎么会在这里?”
她蹦蹦跳跳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