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神原沢凑到了自己眼前。
她没有忘记自己展示这些的初衷:“杰,我的爸爸妈妈可以理解我们,我相信你的爸爸妈妈一定也可以的!”
她的眼里闪着不灭的希望与热忱:“不试一下怎么知道结果,杰,不要低估普通人啊!”
驾驶〇达的炽热梦想淡去,必须要解决的问题再度冰冷地摆在了夏油杰的面前。
夏油杰的眼睫颤了颤,但并没有立刻开口。
心脏口传递而来的艳羡让他不得不承认:因为亲眼见识了神原家的和睦,原本坚定不移想要用这种方式保护属于弱者的父母的想法出现了一丝裂缝。
他清晰认知到——哪怕曾经下定决心,他的内心深处也还在隐秘地期待着父母的理解。
如果真的可以被理解的话,他和父母或许可以和神原家一样,谈笑着聊起妖怪的话题,倾听彼此最真实的烦恼,而他也不再需要欺瞒父母,能和神原沢一样欢笑了吧?
或许是被一系列机甲操作小知识塞得脑袋晕头转向,或许是神原家幸福的前景过于璀璨夺目,或许是神原沢关切期待的眼神实在让他难以拒绝,最终,夏油杰作出了自己的承诺:“我会和父母谈一谈。”
拒绝了神原沢试图在他父母面前帮忙佐证的好意,他礼貌地与热情的神原一家告别。
伴着神原家家门的合拢,房间内暖黄的光晕被漆黑的夜色彻底取代。
突然失去的灿烂光线让夏油杰的视线一下子觉得有些不适应。
骑车途中的几分带着凉意的夜风让夏油杰因今晚见闻的兴奋和燥意消退了下来。
家里黑洞洞的,没有开灯,一如既往空无一人,让他推门而入的声音都显得有些响亮。
把包随意甩在一边,夏油杰双手交叉,垂头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待着父母的到来,认真思索着自己接下去该怎么办。
其实,现在的自己已经国中三年级,从年纪上让父母相信的概率就有不小的提升。
而且相比小时候因不明情况而惊慌失措的自己,现在认识了神原沢,对于世界的全貌有了不少了解的自己能更冷静地表述。
夏油杰认真思索着:总而言之,胜率应该不是零。
但是在勇气冲动地翻涌叫嚣时,孩童时期他不被理解的哭喊、母亲屡次期待他被“治愈”却屡屡失败时落下的眼泪、父亲因为一边努力赚钱一边带他看病而在两鬓冒出的白发……那些无法被他忘记的一点一滴也都在脑海中盘旋。
他想要弯起唇角,去嗤笑那时候尚且弱小无助的自己,可是胸腔的酸涩却让他呼吸一滞。
那家庭兵荒马乱的岁月一直深深烙刻在脑海。
一切都是那么清晰。
其实,神原沢所预知到的那个他出家并死亡的未来,在他看来与他父母是否理解并没有什么关系。
让什么能力都没有的父母去了解,真的是为了父母考虑么?
说到底,是他的一己之私。
没必要。
这一切都没有必要。
维护住这样和睦的景象就好。
是这么想的,但是夏油杰始终坐在了沙发上,一步也没有挪动。
神原沢的话语、他的勇气还在拷问自己,他真的甘心就这样不尝试就放弃么?
不知何时,门被打开,“啪嗒”一声,灯光洒落。
夏油裕行解着领带的手一顿,他诧异开口:“杰?”
夏油利奈抬起手看了眼腕表:“都凌晨一点半了,杰你怎么坐在这里,明天不是还要上学么?”
走近了,他们才发现夏油杰此时此刻的不对劲。
高大的少年此时此刻低着头佝偻着身体,十指穿过微长的发丝,紧紧地自我惩罚般勒住了脑袋。
“杰???!”这一声呼唤终于惊醒了沉思中的夏油杰。
抬起头,夏油杰与满脸疲倦的父母四目相对。
眨了下有些失焦的眼,夏油杰迟缓地说道:“你们回来了。”
作为半个医疗工作者,夏油利奈立刻察觉到了夏油杰状态的不对劲。
她立刻放下手中的包,坐在了夏油杰的身边。
确定夏油杰没有生病后,夏油利奈给夏油杰倒了一杯水,递过去一个温暖的茶杯:“杰,你是有什么事情想要和我以及你爸爸说么?”
见夏油杰沉默不语,夏油利奈与夏油裕行交换了一个眼神,试探着开口:
“是学校里出什么事情了么?”
“考试不如意也没关系,以你目前的成绩,未来你直升白鸟泽高中部肯定没有问题的。”
“还是说,和你的那位好朋友闹矛盾了?我和你爸爸作为过来人,或许也能提一些意见建议?”
他们忙碌了一天,明明很累了,却依旧强打起精神,试图为他解决问题。
此时此刻,他们眼里的关切是那么真挚,那么温柔,就连头顶落下的暖黄光晕都与神原家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这些不掺杂任何虚假的暖意一点点让夏油杰心中的天平倾斜,勇气与期待如遇到春风的野草疯狂肆意蔓延生长,似乎现在就是最佳的倾诉时刻,他们一家可以和神原一家一样互相理解。
夏油杰攥紧了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