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地看钮钴禄氏。那眼神几乎把钮钴禄氏看毛了。
钮钴禄氏心里忐忑,七上八下的,别看她这会子看着咋咋呼呼,实际上手心里都满是冷汗。
牵扯到巫蛊之术这种事,就算她是贵妃,只怕也落不了好。钮钴禄氏要是能不交代,是真不想交代。
可她又怕那翠云迟早把她跟福财的事说出来,到那时候,真就是解释都解释不清了。
谁能相信,她没指使那翠云干诅咒皇贵妃的事呢。“贵妃,你是不是觉得本宫生了孩子,脑子也跟着一起没了?"佟清容忍不住坐直了,身体前倾,眼神锐利地盯着钮钴禄氏。“有句话叫做瓜田李下,后宫宫女分属各宫的都得避讳下,疏远点儿,你跟本宫说,你的宫女因为觉得跟那翠云有缘分,便无缘无故送她钱。荒唐!”她半真半假地发怒,手一拍桌子。
钮钴禄氏忙跪下,“娘娘,臣妾真不敢也不会害您啊。”“那你说,你收买我宫里头的人,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佟清容质问道。“这这……“钮钴禄氏支支吾吾,眼神游离,分明不想交代。佟清容直接对玉虹:“去乾清宫请皇上过来,就说翠云的事有了眉目。”“嘛。"玉虹也不耐烦了,娘娘身子虚弱,贵妃突然来打扰,分明是有事相求,还吞吞吐吐的,实在叫人火大。
钮钴禄氏急了,“我怕您栽赃陷害!”
她这话声音不小,说完后,殿内甚至有回音。钮钴禄氏眼睛紧闭,心里懊悔,自己怎么就突然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这句话大可以用别的意思表达啊!
“你、你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佟清容被气笑了,气得都忘记端着本宫的架子。
虽然她平时也不怎么自称本宫,除非是对着不爱搭理的人,又或者是需要用皇贵妃的架子的时候。
钮钴禄氏哭丧着脸,抬起手自己打了自己嘴巴子好几下,“臣妾嘴贱,胡说八道,娘娘您能当臣妾没说过嘛?”
佟清容气得咬牙切齿,腮帮子紧咬,喝了口参茶,越想刚才的事越觉得荒唐可笑,“本宫栽赃陷害你?本宫什么时候栽赃陷害过人了,你倒是给本宫说出来。
“臣妾真不是那个意思,臣妾知道您不是那等人,"钮钴禄氏欲哭无泪,“但您有身子,贵重无比,臣妾也有身子,臣妾是怕咱们俩被人算计,所以才想出这么个骚主意。”
她扁扁嘴,道:“臣妾也是不得不防啊,您瞧瞧,这算计您的人这么老些,臣妾是怕遭池鱼之殃。”
佟清容道:“这么着,你还觉得自己挺有道理。”钮钴禄氏心里暗忖道,她能说不是吗?
自己不想害人,可也不想被人害啊,绕着弯的明哲保身一回,难道不对吗?唯一的问题就是好死不死,偏偏收买了的人居然是翠云。这叫怎么回事。
当初她可是千挑万选,看中了翠云这个人老实,不起眼,以为这个人好拿捏,也不容易出事。
哪里想到,她背后藏着这么多事!
“是臣妾不是,您要怎么罚臣妾,臣妾无话可说,"钮钴禄氏低下头去,像是一只斗败的鹌鹑,“但臣妾真是无辜的。”无辜?
佟清容心里盘着几个念头。
她有些拿捏不准钮钴禄氏到底是真无辜还是假无辜,或许是她知道事情迟早败露,所以特地先来自首呢?
又或许真就这么巧合?
“除了翠云,还有没有别人?“佟清容心里有了主意了,示意玉虹搀扶钮钴禄氏起来。
钮钴禄氏难得乖顺,“再也没有了,就这么一个就把臣妾折腾成这样,多几个那臣妾还活得了嘛?”
佟清容好笑,咳嗽一声,“怎么着,不防微杜渐了?”钮钴禄氏谄媚地说道:“娘娘为人正直,是臣妾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既来找本宫,本宫也不跟你说虚的。“佟清容对玉虹吩咐了几句,然后对钮钴禄氏道:“这件事,本宫自己做不了主,你去告诉皇上吧。”钮钴禄氏猛地抬起头来。
她眼里满是震惊。
佟清容忍俊不禁,歪着靠着竹青色绣瓜果纹迎枕,“怎么,你当告诉本宫,这事本宫就能给你擦屁股了,去吧,你放心,皇上怎么处置,本宫都接受。钮钴禄氏心直打鼓,委委屈屈地答应一声。玉虹跟着去了,过了半个时辰才回来,对佟清容道:“皇上罚了贵妃一年月钱,说回头给您做补偿。”
“那我倒是还挣了一笔。"佟清容乐了,她指了指旁边的人参,“这人参你回头拿去给梁院判瞧瞧,看能不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