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露给太宰。
太宰长长地“噢”了一声,随后仿佛后知后觉一般问道:
“原来你当初在餐厅里说的,有一部分是事实?”
他还没忘记,当初在餐厅里向宫永搭讪时,宫永说过她的家里对她管得很严,不怎么让她出门。
太宰还以为那只是宫永放出来用来拒绝他回答的烟雾弹,没想到有一部分居然是事实。
“混杂着真相的谎言才更能让人信服嘛。”
“看来我被骗过去了呀。”
太宰轻声笑道。
不知道为什么,在结束这一小段对话之后,太宰先前还微笑着的嘴角平缓了下来,脸上的表情趋向于空白,没有任何情绪地沉默着,似乎是陷入了什么思考当中。当然,他也有可能是什么都没想,只是单纯地在发着呆而已。
这对于一向没话都要找话说的太宰而言很不寻常,更不要说宫永对于情绪的感知非常敏感。按理来说,她这时候应该学太宰刚才的举动,凑上去挖苦打探他在想些什么。但是,这个想法只是在宫永的大脑里轻飘飘地一闪而过,很快就被她放弃了。
要说为什么,宫永自己也说不出确切的理由……硬要说的话,那只能归因于直觉了。
两人就这么沉默不语着等到了港口mafia的司机,除了在车上对晚餐的餐厅选择进行了激烈的意见交流之后——当然,激烈的部分主要是指宫永强烈拒绝去两人初次见面的餐厅就餐——一直到跟着太宰回到港口mafia大楼,宫永和太宰都保持着那种若有如无的、微妙的沉默氛围。
降临横滨的夜色为黑色大楼披上了最好的伪装。与周围灯火璀璨的街区不同,外表漆黑的大楼从外面看不出一丝灯光,反而像是黑洞一般吞噬着附近的光线,远远望过去,仿佛拍摄有夜景的照片中被人用小刀划出了黑色的窟窿。
夜晚的楼内比白天更加安静,在送他们来的司机离开后,视野可见的范围内,宫永能见到的人就只剩下她和太宰了。
径直走近电梯,毫不犹豫地按下了最高层的按钮,见到太宰的动作,宫永略带警觉地问道:
“顶楼?首领办公室?”
“不是,”太宰的表情终于有了些许变化,他神秘地笑笑,只是否定了宫永的猜测,却没有明确回答她的问题,“还要再上面一些。”
伴随着“叮”的提示音,电梯到达顶楼后,太宰在前面走着,经过大门紧闭的首领办公室的门也没有停下步伐。
一直走到走廊尽头,太宰从口袋里掏出不知道从哪里偷来的钥匙,打开了常闭的逃生门,他走进弹簧式的铁门,撑着门对宫永招呼道:
“来,这边。”
没有灯光的走廊内差不多可以说是伸手不见五指,再加上太宰还穿的一身黑,宫永完全是紧盯着太宰袖口露出的白色绷带才没有跟丢他。
太宰熟练地绕过配电房,找到一扇掩盖着的隐蔽小门。他轻轻一踢,门就吱呀作响地打开了,顿时,微弱的月光从门缝外渗进来,视野终于亮了一些,略大的夜风穿过整个走道,把空气中悬浮的尘埃一并带走。
这下子,宫永明白了太宰所说的“还要再上面一些”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跟着太宰走到黑色大楼的楼顶天台,四面八方涌来的风呼啸着拍打着她的面庞,一时间没有适应,宫永用手挡着眼睛前方,从手掌底下的空隙看向太宰。
似乎是习惯了这种程度的风,太宰的姿态比起宫永来说从容了许多,他闲庭信步地向着天台边缘的走去。夜间的狂风抚起他的外套下摆,西装黑色的布料在风中舒展飘动着,像是一只即将展翅的黑鸦。
见状,宫永下意识地喊了一声:
“太宰——”
虽然她的喊话声被风吹散了些许,但是还是传达到了太宰的耳中。他转头对宫永露出一个淡然的笑容,在天台边缘停下了脚步。
“没事——看啊,多么美妙的享受啊!”
太宰转身背向天台边缘,没有丝毫畏惧地展开双臂,任由狂风拍打着他的四肢,看起来下一秒就会被狂风从那个位置吹落下去。
顺着风向,在风的借力下,仅仅只是快步走着,宫永也觉得自己仿佛要顺风飞了起来,她如太宰所愿地走到了他面前,然后伸出手——
狠狠地一拳把他捶倒在地上。
一拳之后,宫永顺势卧倒在地上,趁着太宰还是懵懵的,翻身直接跨坐在他身上,将他整个人摁紧在地面,无法再次站起身。
整个动作可以称得上是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如果想死的话……”
风从两人的间隙中穿过,让太宰分不清脸上的气流到底是夜风还是宫永说话时的呼气喘息。
即便是太宰也没有料到这种发展,他怔怔地看着俯视自己的少女,黑色的长发在风中胡乱飘动着,像是海中的肆意舒展着自己触手的水母——远看着漂亮,但触碰到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