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乎其微,而青年和国家付出的代价,却是目大的。
这个代价是上千万人在大好年华中断教育,是人才缺失,是文化段层。这是再多的′浪漫化和′美化'也无法掩盖的。李守勤摆摆手,“你们也知道,现在到处条件艰苦,底下各个大队一年到头的忙活,也就能囫囵着吃个饱饭,那活是干不完,自打开始兴起知青不回家过年以后,现在好些大队不给开介绍信,没有这介绍信,你哪里也去不了。”这介绍信就像是后世的身份证,没有这东西,在这年代不是简单的寸步难行,那是一不小心就能被抓去改造的程度。田园想了想,过年以后就是七五年,还有两年就恢复高考,这是改变命运的时刻,这三个年龄不大,都是适龄上学的,最好是抓住这次机会。她忍不住问,“他们还在学习吗?”
李守勤点头又摇头,“这几个都是爱学的,咱们都知道,虽然有高中,可教的东西和以前没法比,可仨孩子愣是自己学得一包劲,我还记得他们回来就凑一块学习,遇到弄不懂的,到处问人,下乡也带着书呢。”“可是吧,这生产任务重,孩子们也累,学了也没有高考,我想着,也就是当个念想吧。”
那可不行啊,田园张口,“现在有政策吧,不能让他们回来吗?“她是知道,现阶段已经过了下乡高峰期,很多人已经开始认识到,这个政策的效果有限,更不用说高考恢复以后,浩浩荡荡的知青返城。范树云嗯一声,“有政策,如果能找到正式工作,这知青就能回城,可这正式工作去哪里找啊,现在舟市各个工厂,出来一个工作岗位,不知道多少人盯着,根本没咱们什么事。”
田园见大家都是一脸沉重的模样,试探着问一句,“咱们家属工厂,不行?”
虽说不是舟市那些大厂,可这好歹也是上头承认的家属工厂,有营业资格和自主商标呢,产品能进收购社,不行吗。她这话一问出来,屋里一静。
一伙人面面相觑。
半响,范树云猛地站起来,“行!”
她两手交握,在屋里来回走两步,“行啊,怎么不行,你说咱们都傻了不成,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出呢,咱们完全可以,把仨孩子招到咱们家属工厂啊。”李守勤这会子也回神,紧接着她就想出一串问题,“不行,我觉得这事不行,那家属工厂,不是安置咱们这些随军家属的吗,让自己孩子在工厂上班,那说不过去。”
范树云啧一声,“你个老古板,你说的那是之前,之前咱们工厂效益不好,这随军家属都安排不开,自然是不能说别的,可现在不一样啦!”蒋云秀顺着她的话说,“现在,咱们家属工厂效益好,家属院所有的人填进去都不够用的呢,这不是还从南马大队招工了,这招收咱们家属子女,没毛病啊。”
范树云一拍手,“就是!再说了,这过了年,咱们家属工厂可是要扩建的,之后更是缺人,特别是缺有文化的知识青年啊,他们三个这水平,这背景,咱们组织考察和招聘,把他们招进来,谁也说不出啥吧。”田园和蒋云秀对视一眼,“流程正规,谁也说不出啥。”范树云越想越觉得这事靠谱,她一合计,“我这个范厂长,现在就回去打报告写申请,一开班我就递上去,我们家属工厂不断发展,急需知识青年的加入,经考察,这三个知识青年非常符合咱们的条件,让他们回来!”李守勤少见得有些慌,忍不住拉范树云的手,“这能行吗,我觉得好像有些不对,那不符合国家号召。”
范树云拍她手掌,“你这人,平常倒还机灵,怎么到自己身上就傻了,咱们关起门来看,现在是一团乱,那号召到底有没有用,谁心里都有一杆秤,如果说能真真正正做出贡献,咱不拦着,可你我都知道,现在这政策,你除了开荒于活,什么都干不了,学那么多知识,愣是用不出来,多少人削尖脑袋想让孩子回来,老李,你要是犯傻,我可打你。”
她也不管李守勤,自己拔腿朝外走,还抽空朝着田园说一句,“要不是你,我们大家还傻啦吧唧不知道啥时候想起这茬呢,你们聊着,我赶紧回家写报告。”
又走出去几步,她停下补充,“还有,这事儿先别说,办成再说。”要不然话说出去办不成,不说别人,老姚不知道得多伤心。范树云家里,崔雨春也正和张晓阳说这个,她自己是下乡回来的,当初口号喊得响亮,满身热血下去,收获满心凉意,她是知道的,如果下去的大队风气好,那是最好不过,可如果碰上个风气差的,那才是遭罪。要是大队好,知青同志们能开扫盲班,能带领大家学习一些基本知识,能收获大家伙的尊敬,这算是发挥特长,可其实大部分都实现不了,干活就够累的,没人有那个心思学习。
而且很多人理由充分,学习有什么用,这城里年轻人学得再好,还不是下乡来了。
她是担心崔红燕,“红燕那性子,指定是要吃亏的,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能回来。”
张晓阳知道自己媳妇对之前下乡生活的记忆是排斥的,他不知道以后会是什么样,安慰的话也显得苍白,“肯定会越来越好的。”崔雨春没说话,她想,不知道他们还能不能回来,有些话她没说过,村里很多人对知青是欢迎的,因为他们家里有适龄又没结婚的儿女,特别是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