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什么呢?”
周维方回过神来:“什么什么?”
“这是我问你的。”
周维方压低声音:“我在看你今天好漂亮。”就知道说不出什么正经话,罗雁现在被糖衣炮弹轰得都有些习以为常了,说:“我是问你门好了没。”
周维方:“下午我亲自去盯着,绝对能好。”他也就是前阵子太忙,没能事事都亲自过一手,这才叫这个师傅错漏百出。他怎么都有点咬着牙的劲,罗雁提醒:“跟人好好说话,只吵吵别动手。周维方乖巧答应,但下午面对装门的师傅的时候可不是这种态度。世道就是这样,讲文明讲礼貌偶尔会带来更多的麻烦。他少做一天的生意就差好几十的进账,跟这些人耗得一点脾气都没有,看旁边有根木棍,双手拿着用膝盖一顶就折成两半,在柜台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今儿必须得弄好,能明白吗?师傅。”师傅哪敢说不明白,心想:看他这样就像是土流氓,算了算了惹不起。他匆匆干完活就走,根本没花多少时间。
明明利利索索就能干好的事,非得这样返工,差点把周维方气得倒仰。这要换他从前的脾气,肯定跟人干起来。
但他现在确实没有那么冲动,一是想到罗雁,二是……怂了。毕竞他现在生意做得好好的,不大不小是份家业,真为这种打架斗殴被判了,所有心血都白费不说,将来流落街头都未可知。怪不得他小时候老觉得大人胆子小,原来人长大都是如此。周维方自觉是很好的心得体会,专门修书一封给"罗鸿”。郑三妹也是个妙人。
她心里当然是有数的,但每次来都是说:“婶儿,罗鸿的信,我给放这了。”
刘银凤自然更当作不知道,只从桌上抓一把花生:“来来来,坐着吃,我今天刚买的。”
李红玉现在对黄来顺的兴趣最大,从妈妈怀里扑腾着要下来,蹲着跟它大眼瞪小眼。
黄来顺悄悄地后退两步,趴在主人的旁边。这怂狗,真是没法儿说了。
刘银凤批评它:“我将来怎么指望你看家护院你说。”郑三妹半坐在椅子上,顺势问起:“你们哪天搬家?我让建军过来搭把手。”
远亲不如近邻嘛,这种大日子谁家不来人才会被诟病,刘银凤也没推脱:“到时候肯定跟你们说。”
两个人聊了一会,各自去做饭。
刘银凤一进厨房,黄来顺就很有眼力见地跟上,转来转去指望能捞着点什么吃。
这小狗,心眼儿真不少。
刘银凤跟它说人话:“知道知道,出锅先给你一口,外头玩去,再给烫着。”
黄来顺也不笨,知道煤球炉子是烫的,跑来跑去也知道避开。刘银凤看着好笑,不过嘴里念叨着:“还是得用煤气,一打就着,多方便。”
说起这事她就看向外头,正看见丈夫迈进家门。罗新民知道她心里急,先说:“成了。”
他从口袋里拿出煤气本:“真是费老鼻子劲,跟当年买奶粉也差不多。”刘银凤拿着这个小本左右看:“哎呀我这有几天没摸到这种供应本,还觉得挺好的。”
往年到这个月份,家家户户都得开始准备过年的东西,吃穿用多少都是各种票证说的算,今年眼看是都取消了。
罗新民太了解媳妇了,说:“等不够用的时候,你又该烦了。”反正刘银凤现在是高兴的,她翻动两下锅里的菜,说:“也不知道咱们什么时候能装上煤气管。”
京市现在部分地区是有管道入户的,早一些的就是石景山地区,人家钢厂有这条件。市区的话在焦化厂建成以后,沿着长街也有管道,两边的居民住户早早用上这种方便,那可是不限量使用的。
不像煤气本,一年多少是有定数的。
刘银凤虽然还没用过,但她常年当家,心里自然有一本帐,说:“回头还是得买一车煤,炉子得继续烧。”
卸煤可是个大活,年年都得忙活一整天。
罗新民盘算着:“先把屋里一些小件挪过去,蚂蚁搬家嘛。”夫妻俩计划一通,吃过饭又领着黄来顺去新家看看,指着墙角说:“看见你的窝没有?”
黄来顺不懂什么叫窝,但是在院子里上刨来刨去,留下一个小小的土坑。刘银凤还夸它:“干得不错,等种菜的时候你也要这么积极。”有院子,那肯定是要种菜的。
罗新民提前警告小狗:“不许到处尿,苗会烧的。”两口子把小狗当小孩一样耳提面命,但黄来顺统统充耳不闻,自己快快乐乐地跳来跳去。<1
刘银凤看着感慨:“像不像儿子小时候?”一样的听不懂人话。<2
罗新民护短:“长大就好,我看来顺挺机灵的。”还真别说,他一提,黄来顺就蹭着他的腿转来转去,仿佛知道有人在夸它。刘银凤佯怒:“你这白天跟哈巴儿似的绕着我,敢情都是哄我的。”罗新民也哄她:“我们是远香近臭,是不是来顺?”黄来顺嗷鸣嗷鸣叫两声,跟着他们巡视新领地之后回家。夫妻俩看电视的时候小狗就蹲在边上,好像它也看得懂似的。尤其是有人回家的时候,三双眼睛一起看向门口。倒叫推开门的兄妹俩怔住,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大家看来看去笑个不停。罗雁缓过劲来,把包挂起来,拍拍身上的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