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找的人挺好的。”周维方:“再给他最后一次机会,这礼拜还不好我就换。”罗雁忽然笑出声:“我跟你说换很容易,但我自己是绝对不会的。”她在外头哑巴亏吃过一箩筐,垒起来真是数都数不清。周维方:“那正好,我最会跟人吵架了。”一说正好,他又美滋滋的。
罗雁都不知道他怎么这么容易乐,可不用细细琢磨心就已经是软的,总觉得应该对他再好一点。
吃过饭,她说:“走吧,陪我去买本书。”买书?周维方跟着她走,八百年难得一次跨进新华书店的门,在几个书架间转来转去的时候,勾住罗雁的手指。
罗雁转的这几个架子就是比较晦涩的专业相关的,左右压根不见人。她也就随他去,只自己一本一本地对着名字找过去,结果一无所获。她对着满架子的书舒口气,目光落在两个人牵在一起的手上:“走啦。”周维方不舍地用另一只手摸摸书:“现在忽然觉得知识的味道很好。”罗雁故意说:“那我给你挑两本?有一阵儿没看过书吧?"<2周维方求饶:“雁儿,送我点好东西吧,不送也行。”罗雁戳他一下:“知识还不好吗?”
好,简直是太好了。
周维方:“是我高攀不起它们。”
又胡咧咧,罗雁手肘鼓捣鼓捣他,顺势看一眼时间:“我快迟到了。”天塌下来,都不能叫她迟到。
罗雁在柜台登记了自己想要的书的名字,交五毛钱的定金,把取书的条子叠好之后塞进口袋里,这才往学校走。<1周维方赶着去办事,没有送她到校门口,在下一个路口就先往右拐。罗雁直走进校门,上完两小节的课把书往包里一塞,就听见班长说:“占用五分钟,来开个小会。”
开会?罗雁一下子坐直坐正。
班长:“为了庆祝我们班在运动会的排名挤进前十,我提议,这星期六咱们集体出去搓一顿怎么样?”
班级里小摩擦是有的,但整体的关系还不错,一学期总是要出去吃两次饭的。
大家对此都没有意见,就是时间上略有分歧。罗雁反正是哪天都行,等他们定下来跟着举个手表示同意在下周六聚餐。商量完,大家陆陆续续往外走,她顺着人流出校门去找哥哥。罗鸿正嘀咕着妹妹怎么还没来,看到她先使唤:“去打饭。”罗雁拉着长音哦一声,作为报复,点的全是自己喜欢吃的菜。罗鸿反正也不挑食,边吃边说件正经事:“你晚上放学的时候要是我不在,就自己开门进来坐着等。”
越往年关走,治安越是不安宁,尤其是这一阵市里还出了两桩大案子。罗雁说好才问他:“你要去哪?”
罗鸿:“张科长他爸住院了,我去看看。”他说的是交大保卫科的张科长,车行就在人家值班室隔壁,夜里要不是有他们帮忙看着点,早被偷得底朝天。
这点子人情走动,连罗雁都捋得清楚逻辑:“那我在店里等你。”罗鸿:“兴许回来得早,也不一定。”
可只要有几率,总要先交代一句。
罗雁乖巧点头,看哥哥手上有道新伤:“你这修车不是修人,怎么又蹭到了。”
罗鸿居然笑一下:“刚刚门口翻了辆三轮车,帮着捡东西的时候弄的。“既然是助人为乐,那就没话好说了。
罗雁:“那也消毒一下。”
消消消,罗鸿:“全市除了医院,就咱家的消毒水用得最快。”要他说:“口水舔两下不就得了。”
罗雁:“都跟你似的,咱们和老祖宗一块茹毛饮血算了,科学进步给谁用?”
怎么讲都是她有理,罗鸿放下筷子,把架子上放药的铁盒子拿下来,看妹妹已经开始姚牙咧嘴了,说:“又不是给你消毒。”罗雁扁扁嘴:“以为都像你们一样铜皮铁骨吗?”有个人跟自己连坐也不错,罗鸿:“突然觉得他还挺适合做我妹夫的。”说句实话,他以前也想过妹妹以后处对象结婚了,会跟另外一个自己完全不熟悉的人变成亲密的一家人。但现在看来很大概率是自己很熟悉的周维方会为家里的新成员,以后可真是挨骂都有个伴儿了。罗雁虽然不太知道哥哥说的合适是这种方面的,但猜得出十有八九,说:“反正你俩臭味相投。"<1
罗鸿:“不是,你好歹是个大学生,什么高山流水遇知音这种好词儿没有吗?”
罗雁虚伪地鼓鼓掌:“哥,你真有文化。”这丫头,早晚揍她。
罗鸿象征性地挥挥拳头,吃过饭等着客人来取车。罗雁确认一下店里的钥匙在包里就进学校。她在教室里坐下来的点为时尚早,左右聊天的、学习的同学都有,季宁凑过来跟她分享最新消息,说:“学生会正在组织办露天舞会。”露什么天?罗雁看看窗外:“那只能是这两个礼拜了,迟一些得冻死人。”哪有这么快,现在社会上对舞会这种东西本来就是持两种态度,哪怕是学生们对此也有不同看法,更何况异性之间向来是有一条线的。季宁:“你晚上路过公告栏看一眼,反对派打油诗都写了好几首。”本校的公告栏就是自由天地,谁想到什么都可以往上贴一张。罗雁也贴过一次一一批评学校食堂的米饭里小石子太多,但这种家长里短很快被其它更劲爆更有煽动力的消息替代,半天的功夫就找不到了。1她开玩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