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估摸着:“过两天中秋,肯定会来一趟。”这倒是跟女儿没关系,人家自打回城后礼数就没落下。刘银凤:“反正正常走动就行。”
说是正常,不免带着一点考察未来女婿的考量。罗新民:“那要不要叫他喝点?″
那就更进一步了,刘银凤:“过年再说。”“行,听你的。”
这会倒是说好听话,刘银凤:“你昨儿撞到腿怎么不讲。”罗新民:“磕到的是好腿。”
那也是腿,刘银凤拍他一下:“你以为你腿多着呢?”这话,也就她会说。
罗新民:“下次肯定报告领导。”
刘银凤斜他一眼做警告,过会见女儿回来,问:“雁雁是不是买宵夜了?我老闻见有味。”
完了!
罗雁这才去翻包,发现原来鼓鼓的肉夹馍都快被摊成煎饼了。她试图把它恢复原状没成功,等哥哥下班拿去厨房加热的时候索性用锅铲压一压。压得太扁,罗鸿都没怀疑过这玩意原来是肉夹馍,吃完一抹嘴:“挺香,下回多买两个。"<1
罗雁:“我几时能去一趟什刹海?”
罗鸿:“没事,你多说几句爱吃,有人买。”罗雁拍他一下:“别在这跟我有人没人的,就你了,你去买。”罗鸿油乎乎的爪子往妹妹面前一亮,待会擦你脸上。吃人的一点感激之情都没有,罗雁:“下回空气都不给你带。”罗鸿把她叫回来:“有东西给你。”
罗雁理直气壮地摊开掌心,结果是一颗糖。罗鸿:“保卫科老张嫁女儿给的,专门给你带回来的。”他自打开店,跟交大保卫科的人打成一片,甚至好些人连罗雁都认得,有时候在学校巡逻碰见还打个招呼。
这年头,谁喜糖就给一颗,好歹也得是俩。罗雁一语道破:“你吃剩的吧!!”
罗鸿:“什么叫剩,这叫礼轻情意重。”
罗雁立刻让他知道自己的拳头有多重,捶两下后神清气爽回房间睡觉。罗鸿滋哇叫两声也去洗漱。
但兴许是他叫得太惨,隔天吃早饭的时候刘银凤问:“昨晚又怎么妹妹了。”
听听这用词,罗鸿:“是她打我。”
罗雁供认不讳:“打的就是你。”
罗鸿照例说她是窝里横,得到一个大大的白眼。兄妹俩刚要吵嘴,李建军敲了门:“叔、婶,我找一下罗卜。”大早上,找我?罗鸿不明所以,但还是一手一个包子,嘴里还囫囵塞一个:“走,屋里说。”
李建军经过长辈的时候点点头,一进屋就兴奋:“三方昨晚都跟我说了。”这小子,办事效率这么高。
罗鸿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那你怎么想?”还能怎么想,李建军:“我们俩是一百八十个愿意,什么都不说了,你哪天方便,我作东,搓一顿。”
这饭吃得,罗鸿举起左手:“那送你一个包子。”李建军:“你自己吃吧,我上班儿去了。”他喜笑颜开往外走,客厅里仅剩的两个人目光悄悄追随着,然后很有默契地挪到儿子身上。
这事还没落定,看得出李建军也是不欲声张,罗鸿当然要保守秘密:“回头再说。”
刘银凤没多问,只说:“妹妹没拿水杯,你给她捎过去。”罗雁八点上课,又知道李建军来是要做什么,饭一吃完就去学校了。她是坐在教室里才发现没带杯子,抿抿唇心想要渴一早上了。好在罗鸿很快来给妹妹送杯子,难得有机会批评她:“丢三落四。”罗雁还真没办法反驳,只好嘟嘟囔囔说些什么。罗鸿疑心:“你是不是在骂我?”
罗雁睁着无辜的大眼睛:“我说的是谢谢。”罗鸿才不信,听见上课铃响摆摆手就走。
罗雁也回教室坐好。
她今天是一整天的课,从早上八点到晚上八点,放学后还得到操场练习跑步。
才跑半圈,教务处和保卫科的手电筒就晃到脸上,大概是看清只有一个人,又挪到别的方向。
即便守规矩如罗雁,也觉得学校禁止男女生们过从甚密是一件非常不合理的事情。因为大家基本都成年,连她都背地里悄悄处对象,更遑论多数人呢。七情六欲,是人的本能。
罗雁自觉非常占理,又跑两圈才喘着气去找哥哥,到店里的时候还没喘匀。罗鸿啧啧摇头:“就这水平,运动会的时候不会最后一名吧。”罗雁现在就是在为摆脱这件事而努力,被哥哥一说都蹿起来:“我不会的。”
都急眼了,罗鸿哪还敢逗她玩,顺着说:“不会不会,肯定不会。”罗雁哼一声:“真的最后一名就赖你。”
行行行,罗鸿:“赖吧赖吧,输了请你吃老莫。”这么好的条件,一时之间还真叫罗雁分不清到底是输好还是赢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