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失笑:“除了你哥你也就敢打打我了。”罗雁是窝里横,一般只在哥哥头上动土。但她对外十分护短,小的时候压根分不清什么叫闹着玩,一看周维方对哥哥推推操操的立刻冲过去挠他。较真算起来,她才是应该在多年后道歉的人。可她看周维方现在莫名流露出一点骄傲,奇怪道:“被打你还挺得意。”周维方竖起大拇指往罗鸿的方向一指:“除了他,就是我。”这六个字就能让他喜不自胜了。
说话就说话,眼神干嘛黏黏糊糊的。
罗雁有几分羞恼,捶他一下:“吃你的饭,你买的你要吃完。”她带来的是自己和哥哥的份,本来她妈就已经把饭盒塞得满满,偏偏周维方还另外买四个菜一一三荤一素。
如此之多的分量,他哪里吃得完,大声道:“罗卜你也有责任啊,消化一下继续吃。”
谁有责任了,罗鸿头也不回:“我跟你说的买俩菜,你自己充大头。”他的喉咙已经被“母爱"堵住了,多一口都吃不下。周维方找理由:“我以为你说的俩是那个,叫什么来着?”说后面五个字的时候朝向罗雁。
罗雁:“约数。”
没错,周维方:“你自己不说清楚。”
罗鸿自认是文盲一个,而且是非常理直气壮的文盲。他道:“讲点人听得懂的话。”
倒把周维方噎住,只能说:“那我歇一会再吃。”在这儿歇?这是打算赖多久。
罗鸿:“不是,你没自己的地方吗?”
周维方:“我本来就无家可归。”
对他来讲阁楼只是暂住而已,还不能称之为家,而父母住的地方本就没有他的落脚处,说无家可归倒也恰当。
他成日里把这四个字挂在嘴边,罗鸿已经听习惯,可罗雁还是第一次听,不知这么的心头一酸,还替他莫名生气。
周维方早已接受现实,觉得他跟父母保持现在的距离就很好,只扭过头说:“不过我以后肯定会买大房子的。”
还笑,罗雁对他也有气:“房子又不是家。”周维方小心翼翼地试探:“就我一个人住的话,当然不算。”边说话边看她的脸色。
罗雁还没傻到听不出话音,手绕着头发丝玩,不正面搭腔,顾左右而言他:“正好,我哥也快被赶出家门了,你俩可以凑一块。”等会,罗鸿:“我为啥要被赶出家门?”
敢情他虽然在干活,耳朵也一直支着。
罗雁:“妈今天打扫房间,翻出来你床底有双不知道哪年的臭袜子,说晚上回去你等着瞧。”
怎么可能,罗鸿:“我就三双袜子换着穿,少一双我能不知道吗?”罗雁:“所以说是不知道哪年。”
那更没道理了,罗鸿:“她光今年就扫过几回。”这一说还真是,罗雁:“反正就是有,兴许是哪个脏鬼赖给你的。”说完想到现在是农历七月,赶紧捂住嘴,只露出圆溜溜的大眼睛,瞥见周维方好像在“笑话″她,哼一声。
周维方哪里是笑话,只是觉得她十分可爱,问:“你明天还来吗?”罗雁:“不来,快开学了,我报告才动笔。”京市的大学暑假短,放假开学都很早,她满打满算光是搜集资料已经用半个多月,眼看已经不剩几天。
天大地大,肯定是她的学业最大。
周维方:“那我也不来。”
谁跟他是也,罗雁:“你不是要去卖表吗?”表要卖,但三天两头看不见她也是抓心挠肝。周维方本来是打算电子表的生意要能做,自己还是多跑两趟福建,然而一是车行老托给发小也不合适,二是这种长年在外奔波的生活也不叫事,一趟路程所承受的风险比他想象的来得大。
他心想还是琢磨点别的,说:“一天24小时,来一趟的时间还是有的。“罗雁双手抱臂:“那也不能拿自己当陀螺转。”她教育几句要爱惜身体的话,觉得他这一趟从福建回来才是真的瘦了许多:“开学前我都要在家写作业。”
她对作业还真是全心全意,自己什么时候能混到这份上?周维方还待说什么,就看她蹭地站起来:“我现在就回去写。”才七点多,大街上正是热闹的时候,天色还没完全暗下来。罗鸿也不担心,闻言只交代一句:“慢点骑。”
周维方趁机提出:“我送她吧,我回店里顺路。”跟自己说有什么用,罗鸿耸耸肩:“你俩自己商量,我说的不算。”周维方扭过头:“可以吗?”
罗雁认真想了想,给自己台阶下:“快七月半了。”七月半怎么了?周维方脑子转得也不慢:“是啊,一个人走怪慎得慌的,咱俩反正顺路,一起走。”
没错,就是顺路。
罗雁在心里再重复一遍,率先往外走。
周维方亦步亦趋,骑车跟在后面。
等他们俩都走,罗鸿才反应过来:“他大爷的周维方,把这摊剩菜留给我了。"<1
骂了两句这小子十分有心机才过瘾。
但周维方还真不是故意的,主要罗雁一说要走他脑子里就只有这件事,眼里更是放不下别的。
哪怕看不见他的眼神,罗雁好像都察觉到那种直勾勾,捏住刹车。周维方随即停在她身边问:“怎么了?”
罗雁:“你不要一直看着我,好好骑车。”周维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