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不修边幅的老者赶来,他一身灰袍,身形高大,须发皆白,太阳穴高高鼓起,骨节粗大,眸光灿灿,赫然便是当日在龙虎院门口,阻拦沈衍舟的唐崖长老。
作为武院长老,自然是有过人之处,如今已经是武道五品搬山境后期的境界。
放在外面,足以当镇守一城的城守都尉了。
沈衍舟则似早就料到会有人出手一样,他抬脚一踢,刚才还被踩在脚下的崔瑞丰顿时惨呼一声,整个人化作人肉沙包,冲撞向赶过来的唐崖长老。
“残害同窗,手段卑鄙,何其歹毒。”
唐崖长老面色冰冷,不得不收了拳光,宽大衣袍一卷,将崔瑞丰平稳接下。
他随便检查了下崔瑞丰的情况,发现他似乎已经伤势过重,昏迷了过去,但实则气血紊乱、呼吸急促,顿时明白,便将其交给了刘子安等人。
今日这般奇耻大辱,不装昏迷,怕也不好收场了。
“到底沈志高宗老给了你多少好处,要在龙虎院这边处处为难我?”
沈衍舟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唐崖长老,故意轻叹一声。
唐崖长老闻言,面色更是冰冷了几分,道:“休要胡言,你仰仗武力,在武院肆意为之,残害同窗,违反规矩。身为长老,阻止你乃是职责所在,莫非还要放任你继续胡作非为?”
静参碑本是武院内特意修建的一座座感悟石碑,此时正是正午时分,许多用过午膳的学子,都会来到这边参悟武学,交流心得。
刚才的动静,早已吸引了诸多学子的目光和注意。
随着唐崖长老的到来,这边声势更大,连龙虎院的儒院、道院那边,也得知消息,许多学子连忙赶来。“好像是沈衍舟又闹事了,还把武院的学子给打了。”
“被打的武院学子中,还有崔氏的崔瑞丰……”
“什么?”
“崔瑞丰不是武院的年轻种子吗,有望在三十岁之前,突破武道大宗师,他也被打了?”
其余分院中的学子,都一阵惊愕、震动。
赵清蝉正在儒院的藏书阁内,查找翻阅一些古籍,自侍女那边得知消息时,也有点惊愕。
“崔瑞丰可是武道六品,还辅修道术,若真正交手,我想胜他,也不会很轻松。”
“沈衍舟竞然这么强吗?”她轻挑黛眉。
随之,她便放下了书籍,往武院赶去,想亲自看看。
“什么?”
“崔瑞丰可经常和子安兄往来,子安兄该不会也卷入其中了?”
齐浩然得知消息的时候,也很是震动,随后想了想,也赶了过去。
很快,武院静参碑附近,就涌入了大量学子,周遭一片嘈杂议论声音。
一道道或是惊疑、不可置信、震动的目光望了过去。
沈衍舟面容清俊,神情自若,一袭绣云纹素色白衣,衬得身形修长挺拔,墨发晶莹,气质隐带几分脱俗,似谪仙临尘。
很多女学子眸光都直了,似乎也是第一次才认识沈衍舟一般,完全无法和她们所认识的那个纨绔联系起来。
“他以前调戏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子啊。”
一位曾被沈衍舟在大街上当面调戏过的贵女,忍不住喃喃起来,眸光莹润似含水。
来到不远处的赵清蝉,也是愣住片刻,感觉几天没见沈衍舟,他怎么又比之前更“耐看俊美”了?这是什么原因?
身为当事人的崔瑞丰,紧闭着眼睛,被刘子安几分搀扶着,从未感觉到有如此屈辱的一天,只恨自己为什么没有真正昏迷过去。
“沈衍舟,都是你惹出来的祸事。”
场中,唐崖长老面色愈发冰冷。
“是非不分,我看你这长老,也当到头了,有你这样的蛀虫,这所谓的帝国摇篮,看样子也培养不出什么所谓的年轻种子。”沈衍舟叹道。
这番毫不遮掩的话语,更是让唐崖长老神情难看。
“老夫今天就好好给你上一课,让你知道尊敬师长。”
铿锵一声,唐崖长老身上陡然浮现一层流光的光,他内劲真气鼓荡,灰衣猎猎,像是穿上了一层金甲,整个人都高大了许多。
“这是《金刚须弥功》……”
“大成之时,须弥纳金刚,每一个毛孔皆流淌金刚劲,化作不灭金甲,抵御一切攻击。”
一些学子认出了这门内劲功法,这是武院内品级极为高的功法,足有四品层次,只有长老人物才能接触到。
很显然,唐崖长老已经修行到了极为高深的地步,浑身流淌金光,武道意志充盈,像是一轮大日,横在那里,令人心惊胆跳。
这样一位长老出手,在武院都是很少见到的事情,尤其对手还过分年轻。
此刻,四周一片震惊、哗然之声,而唐崖长老明显没有任何顾忌,率先出手了,拳光炽盛,像是金甲覆盖在了上面,化作一记惊雷,杀向沈衍舟。
而沈衍舟对此,并没有任何多余的举动,只是眸光变得深邃了许多。
他身上带着一股慑人之意,除了借用林擎苍力量之外,这也是他第一次直面真正的武道高手。片刻之后,他体内的混元气旋鼓荡,一缕缕混元一燕,自经脉中流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