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晏清薄唇含着烟,百无聊赖翻看着手机。他与旁人一向没什么共同话题,男性好友还能聊聊近期的金融市场,但面前的人是温乐岚,她的话题他不感兴趣,大多时候是顾及体面,绅士应答。
温乐岚见他半冷不热的态度,心底有了落差。
“阿晏,你明知道我还喜欢你。”
她深吸一口气,慢慢地靠近他,抛弃掉所有的高傲,只为求他回头垂怜。
“我知道...现在的我配不上你,但我——”
话音未落,指尖捏住的那抹衣袖也被他无情又吝啬地抽回。
段晏清漫不经心瞥来一眼,微冷的眸光将她钉在原地。
温乐岚哑然,觉察到他眼底锐利的警告,扯唇咽回去了后话。
“算了,是我强求你了。”
她尾音添上颤抖的哭腔,仰头拼命压住眼眶泛出的湿润水汽。
“段晏清,你为什么非她不可呢?”
论能力,她年少成名,如今是国际一线高奢品牌的设计师。
论长相,她自认不输沈郁雾半分。
论家世...沈郁雾也不过是穷乡僻壤出来打拼的普通人。
在望江短短的九个月,段晏清就像被下了蛊一样,温乐岚见识过京市的名门淑女对他的趋之若鹜,都不曾有过半分危机感。
唯独沈郁雾,她是特别的。
段晏清想起从小长大的情谊,终是说不出重话,“你不用跟任何人比较。”
场内有多少人,用尽一生才能成为年轻时的她。
温乐岚清秀的面容藏进暗影中,嘴唇低喃,“...但我只想拥有你啊。”
轻飘飘的话语被晚风吹散,再抬起头时,她又恢复了往日骄矜的姿态,不想彻底失去他,于是悄悄后退到安全界限以内。
“阿晏,你说得对。”
即便她不是温家的亲生女儿,单凭“温乐岚”这个名字,就足以令人仰望驻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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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太按捺不住,当场就去找了自家先生,把沈郁雾的成品设计图给魏先生展示,又援引传承古法文化的例子,轻易就让魏部长松口答应。
“我们就约后天吧?沈小姐方便吗?”
魏太是个急性子,拉着沈郁雾的手敲定时间。
沈郁雾:“当然可以。”
两人捧杯,将香槟一饮而尽。
也不知这个交易算不算成功……但沈郁雾很开心,下个月的文博会上,魏太太将会穿着她制作的衣服陪同部长出席,在五湖四海的宾客面前,展示挑花工艺。
一时兴起,她没忍住多喝了两杯。
等找到段晏清时,酒精的后劲儿一股脑冲上了天灵盖。
他执着高脚杯与姜濯闲聊,背后忽然撞来女人柔软的身体,侧身垂眸,沈郁雾纤长浓密的睫毛不安眨动,她明明看着还有三米远,怎么就撞上了呢……
沈郁雾巴掌大的小脸醉态明显,“我,我撞到你了,抱歉。”
她慢慢抬起头,视线一点点往上挪动,最后停在段晏清的脸上。
他扫在她脸上的目光透凉,随手把高脚杯放在桌上,周身难掩矜冷贵气。
“沈郁雾。”警告的话音从发顶响起。
又冷又硬,像是在教训小孩。
偏偏沈郁雾最怕被训斥,立刻规矩地站直身。
姜濯勾唇低笑,“哥,那我先走了啊。”
段晏清斜睨他一眼,把钥匙丢过去,“一起。”
姜濯惨遭奴役,咬牙切齿道:“我又不是你丫的司机!”
但转念一想,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看到段晏清谈恋爱的。
他瞧了眼沈郁雾的醉态,怕是有好戏看了,索性跟了上去,“哥,你们在门口等等我。”
去大厅门口的路上,沈郁雾没有一步是自己走的。
她软绵绵的身子半靠在段晏清怀里,走走停停,折磨着段晏清的耐心,他深深闭了闭眼,单手揽住她的腰,轻易把人抱起来。
高跟鞋脱脚掉在地上,沈郁雾‘呀’了声,“鞋子!”
“……别动,我来捡。”
段晏清平时注重健身,宽肩窄腰,沈郁雾被他拖着臀,像是拎着只柔弱的小兔子,她接近170的身高,只有九十多斤,平常看着薄薄的一片,在段晏清的衬托下更像纸片人。
忽然想起来找他的意图。
沈郁雾拍了下他的肩膀,眼睛亮亮,“段晏清,我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