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这点进帐。”
“谁说的?道长姐姐难道不想知道我送你那颗珠子有什么用吗?”少年神采飞扬,意有所指。
说到珠子,那颗姜平州耶娘从东突厥王庭缴获来的火珠,现下还放在长生殿小院落,并非李炤炤不珍惜,只是那颗珠子有婴孩拳头大小,实在难以随身携带。
“说来听听?”李炤炤学着他的模样微微挑眉,心中早有一个若影若现的想法。
“你聪明绝顶,万事都靠自己解决,不妨就自己猜猜?这玩意在你身边说不准能发挥出更大价值。”姜平州道。
看来他还记着上次的仇,李炤炤懒得同他周旋,既然他这么说了,那用处就八九不离十了,只是……她回首看他,缓缓道:“平州,那珠子太大,不便携带。”
这火珠毕竟是他赠予,更是他耶娘留给他的东西,该怎么处理也该先问过他的意见。
姜平州目光熠熠,光影婆娑,洒在他身上,黑棕色的双眼如琉璃般生辉,他瞧着她回首,微微向她低头,笑着说话:“这倒是我的不是,没考虑到这些,也不是难事,你交给我,我找人给你打串珠环,届时你想带就带。”
倒是极为尊重她的想法,并没有半点儿她想处理他赠予的珍贵宝珠所带来的不快,姜平州真是……好像万事难不倒他。
李炤炤坦然以对:“平州,那便多谢你了。”
“不客气,李炤炤。”姜平州嬉笑,看向不远处千牛卫层层把守的兴庆门,想起她在长生殿得罪陈贵妃一事,倏忽凝眉道:“回宫,你要怎么处理?”
这是眼下要面对的事,以陈贵妃的性子,说不准要赏她顿板子,再不济也是掌嘴惩戒,只怕轻易脱不了身。
“我同她相对这么多年,自然有法子治她,再者圣人与她都要用我,不会过重惩罚。”李炤炤安抚道,“你别担心。”
说起来讽刺,与亲生母亲如同仇家般相对。
这次听起来的确胸有成竹,只是李炤炤这个人,往她心口扎一刀都不会掉一颗泪,谁知在她眼中的过重过轻是什么样子?
姜平州还是难以放心,道:“我同你一块入宫,她对我一向还算爱惜,我若求情,说不准能不罚……大不了我陪你一同受罚。”
这事不能扯上姜平州,才定下亲事,她二人就同声同气,只怕圣人会有所猜忌,李炤炤断然拒绝:“不可……”
姜平州才不听她说,直接将她埋进怀中,挥起马鞭,便往兴庆门方向疾驰,她还未说完的话被掩在怀内,含糊不清。
只听他满不在乎笑道:“你是姜某未来的妻子,本该有难同当。”
烈阳炎炎,空气弥漫着炭烤般炙热,盔甲威严却厚重,里衣早已浸透了汗水,可崔晋阳仍旧在热气暴晒下站得笔直。
他是门阀世家子,锦衣玉食身,任职左千牛卫中郎将,以身作则,在下属中无人不服,只因他这样的身份,无论比上司还是下属都更加勤勉。
广阔整洁的城门广场,几乎无人,一个突兀的黑点在他眼中逐渐扩大,是一匹正在疾驰的红马,上边似乎还驮着两个人。
那匹马越来越近,却没有停靠的准备,反而越来越快,崔晋阳蹙眉,竖起红缨长枪,肃声下令道:“列队,阻拦。”
宫内除圣人外,不准纵马,不准携带利器,入宫之人需下马查验正身,这是崔晋阳职责所在。
千牛卫士兵将铁齿排刺横在离兴庆门三丈以外的地方,姜平州拉高红椒的缰绳,紧急刹马,一阵嘶鸣声响彻宫门里外。
崔晋阳走上前才看清楚原来是李炤炤与姜平州,他放下长枪向二人行礼,态度不卑不亢:“原来是元玄公主与定远将军,宫门内不准纵马,这是规定。”
姜平州自然不会为难他,随即单手揽着李炤炤的腰,将她一起拉下马,惹得李炤炤不快:“放我下来。”
姜平州不理会,与崔晋阳打着招呼:“崔中郎将,姜某送公主殿下回宫。”
崔晋阳知道圣人曾在姜平州出宫立府时赐下令牌,可随意出入宫门,便抬手命千牛卫士兵不再阻拦。
可视线一直紧紧凝在李炤炤身上,也不放她入宫门,只在宫门口看着她,似乎怕她再跑,李炤炤面露不解,他有些为难,解释道:“您走后,贵妃娘娘懿旨便传来,务必要看紧您,不得传召,不入宫也不准出宫。”
李炤炤与姜平州面面相觑,这是怎么个为难人的法子?
不远处一群略略弓背的队伍,忽急忽缓地向他们靠近,走近了看,是长生殿的司监伦忠领着一群宦侍。
伦忠来不及喘气,摆正冠帽,拂尘一挥,向李炤炤作揖:“二娘,圣人传召。”